第1章 皇后中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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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皇后中毒

  六月里日头大得紧,天色很早便透亮了,枝梢上的蝉蚋仿佛不知疲倦似的,从天明鸣叫到了天黑,又从天黑叫到了天亮。

  这也就是我不好这一口,要是换成我师父,早就把那些小玩意儿都逮下来放油锅里炸炸吃了。

  我是万万不敢吃的。

  给我银钱也不行。

  师父曾哄骗我吃下一小只,等我咽进肚子里才告诉那是什么,害得我呕了好几天,从那以后我只要看见褐色的食物就会习惯性反胃。

  师父说我是暴殄天物,不知其味道的美妙,还说他不光吃蝉,还吃小老鼠,小蛇,带毛的小鸭子,煮完鸡蛋的童子尿汤……

  那天,全家人吐了好久,叔伯把他关进里屋痛扁了一顿,我们一致怀疑他上辈子是个饿死鬼。

  唉,自从我嫁进东宫,就已经许久许久许久未曾见过师父了。父亲说我出嫁那天,远远地瞧见他牵了一匹马目送迎亲队伍离去,后来就再也没在京都见过他的身影。

  我想师傅大概是去游山玩水,顺便找他的牧羊女去了。

  他每年总要花个那么一小段时间在寻找心上人的路途上的,一大把年纪了还惦念着只见了一回的女子。

  我说他没有正事,多少年过去了,人说不准娃比我都大了,难不成还能把人家媳妇拐跑不成?

  他说我不懂情趣和浪漫,这是追求初心。

  我真不懂。

  觉得他纯粹就是闲的,偏偏他是自由散漫的人,规矩对他来说是个枷锁,皇宫对他来说就是个牢笼。所以他宁愿当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乡野大夫也不愿入朝为官。

  师父现在走到哪儿了呢,见到他的牧羊女了吗,这会儿是不是在草原上啃羊腿呢?

  我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银杏,你爱吃油炸金蝉吗?”

  银杏扑通跪了下去:“太子妃,可不敢说这话,金蝉乃我朝圣物,万不可对圣物有不敬之心。”

  哦,我差点忘了,师傅那会儿因为捉蝉来吃,还被关进监牢反省了十多日。

  因为大玥自开国以来,就将蝉视为圣物,先祖皇帝认为蝉喜好吸食露水树枝,不喜其它俗世之物,清高声远,性情高洁,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羽化犹如人的重生,他希望大玥国的子民都能有蝉这般圣洁清高、纯真质朴和对信念奋不顾身的品质。

  唉,问问都不行,这东宫着实太无趣了。

  银杏站起,继续替我挽发:“太子妃,太子听闻王爷班师回朝,昨儿个就遣了到王府去请,今个儿一早王爷便入了东宫了,这会儿正在清华殿同殿下议事呢。殿下那头的人说了,要留赵王在宫中用膳,太子妃作为东宫的女主人,理应出席。”

  承欢殿上下闷热得很,前几日苏弈来找茬,打架打不过我,吵架也吵不过我,他便使起了坏,喝令内侍监的人不许送冰块过来。

  若是承欢殿中的宫人去支取也不许给。早起时我刚擦了遍身子,这会儿方套了件薄衫前胸后背又汗涔涔的了。

  此时银杏叭叭叭搁这儿说一通,大有树上那一群小玩意儿的架式。

  我知道她跟我说关于苏弈那些事的意思,可她想的太简单了,苏弈那个毫无怜悯心的人,断不会因为我去服个软,看到我难受的样子心软,他只会拍手叫好趾高气扬。

  再说了,我又没主动去招惹他,分明是他自个儿在外头受气了没处发泄才跑到我这儿来,嗷嗷叫得跟小野狗似的,就差没把这承欢殿给拆了,他也就是敢趁着我在将养的时候过来发威,换作平时,肯定是要给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凭什么我要先低头认错给他搭好台阶再扶着他下来呢,裴家的女儿可都是有血性的,刚着呢。

  但是我也知道,跟银杏和扈娘,乃至殿里任何一人说这些是行不通的,从我嫁给苏弈入驻东宫开始,她们反反复复只会在我耳边念叨:“太子妃要对太子殿下好一点”、“太子妃可不敢对太子殿下动粗”、“太子妃已经是皇家的儿媳妇,理应将太子殿下放在第一位”、“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夫妻一体,应当和睦恩爱”、“太子妃要收收性子,温柔些”……

  咋就没人劝导劝导苏弈对待太子妃,也就是我裴珞珞要好一点,做人做事要得体大方一点,不要小肠子气呢。

  自打我记事起,我师父就告诉我在他们家乡那都是男女平等,男人犯了错也是该道歉道歉,该跪榴莲跪榴莲,看来我还是比较适合在师父的老家生活。

  一想起来我就生气,胸口气不顺呛了两声,扈娘提着小裙摆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放在了梳妆台,急忙递过来水。

  我小口喝完,扈娘打开盖子让我瞧了眼,是夏日时吃最为解暑的绿豆粥和酸梅糕,我刚要伸手,扈娘忙将食盒挪了开:“太子妃,这可是婢子特意吩咐小厨房做好要给太子殿下送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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