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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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马得路很晚才回到家,进了卧室,毛毛坐在床上黑着脸。

  马得路觍着脸上了床,想要亲毛毛,被毛毛推开。

  毛毛气呼呼地说:“是我问,还是你招?”“你什么都知道了,还问什么呀。”“那你招吧。”马得路赔笑:“你什么都知道了,我招什么呀。”

  “你这就是传说中的集邮吧?十二星座集全了,怎么不集十二属相啊?来,说说你的心路历程。”“巧合。真的是巧合。”“马得路,这你就不厚道了。敢作敢为我还当你是条汉子,敢做不敢当可就是渣男了。”“别别别,咱俩从小青梅竹马,你还不了解我。”“谁跟你青梅竹马?跟你青梅竹马的是李貌。你今天喊出的是貌貌,不是毛毛。你当我耳朵聋啊?”“不不不,我是被十二星座吓破了胆,一不小心走了音儿。我对你决无二心,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毛毛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十二星座是不是集邮?”马得路心虚:“那时候好奇,想知道十二星座有什么不一样,纯属瞎胡闹。过去了,都过去了。”“十二星座可没过去啊,她们要是过去了的话今天就不会过来了。”“毛毛,这事儿只要你过去了就过去了。你看看我QQ,我跟你交往之后,快刀斩乱麻,再没有什么外心。”“我看了。要是你跟我交往之后还有事儿今天晚上你就不会在这床上了——哎,你给我了密码却不删记录就是为了证明这个吧?”“一切都逃不过你眼睛。我这辈子算是栽你手里了。我情愿。我活该。”

  毛毛扑哧笑了。

  马得路趁机凑上来又要亲,毛毛挡住:“十二星座的事儿妈知道了哈。”马得路一惊:“她没给你出什么馊主意吧?”“没出馊主意。”“那我就放心了。”“倒是出了俩好主意。”马得路警觉道:“什么好主意?”

  毛毛慢悠悠地说道:“让我借这个机会跟你谈两个条件:一、家里的财权归我管;二、如果不交出财权,那就把理财权交给我。”马得路苦笑:“你妈真是百家姓里没有赵啊。”毛毛一愣:“什么意思?”“顶头就是钱啊。你答应了吗?”“我没那闲工夫。”“贤惠!”

  那边李貌躺在床上记账写日记。尚晋站在李貌的书柜前,饶有兴致地看着李貌历年来的日记本,拿起一本想翻。

  “不准看。隐私。”

  尚晋哦了一声,赶紧把日记本搁回原位,转身上了床。

  李貌一边记日记一边说:“你觉不觉得李掌柜今天有点儿不太对?”尚晋想了想:“他见了我,总是有点儿不太对。我觉得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我抢走了你。”“不是这个。今天一是李掌柜的菜大失水准,二是他反对装修。他有心事。”“今天你出嫁,就是他心事。他有些晃范儿。”

  李貌摇摇头,合上日记本:“我得找时间问问他。”“洞房花烛夜,咱们就别浪费良宵了。”“讨厌。”

  尚晋笑着关了灯。两人拥抱在一起。

  又是一个清晨。

  常有丽领着她的广场舞队伍在跳舞。林姐扭着舞步走到她身边。

  “有丽,你说气人不气人,我也去毛毛婚礼了,怎么一等奖不是我啊!要是我得了,至少分你一半!谁知让那小子得了!”常有丽郁闷道:“你就别说了!一说我就闹心!”林姐感叹:“哦,你也闹心啊。我还以为就我自己闹心呢。过阵子我儿子那婚礼我也这么弄,到时候多给你发几张,没准下个百万富翁就是你了。”常有丽眉毛一扬:“我才瞧不上这不劳而获的外财呢。就是我中了我第二天也立马儿捐给希望小学!做人就得做出个境界!”林姐岔开话题:“哎,有丽,我那房子装修的事儿你跟毛毛说了吧?”“这还用你提醒?早就说了,前段时间忙婚礼,来不及,马上给你弄。”“女方要求高,得给我弄好点儿。”“放心吧。人家电视台那著名主持人安心上千平方米的别墅都是毛毛在弄,就你那三居室给你弄不好?去,你换个激烈点的音乐,就神笔马良的《躁起来》吧,咱们释放一下,别让张破彩票给弄抑郁了!”林姐满脸笑容:“哎!我也是这么想的。躁起来!”

  公园另一处,李双全和李貌在推手。突然,李双全腹部一疼,下意识停住了,揉了一下腹部。

  “今天就到这儿吧。”“爸,你不舒服?”“没有。就是没睡好。咱们走走吧。”

  两人沿着公园小道散着步。

  走到一处幽静的地方,李双全左右看了看:“貌貌,有件事得跟你说。”李貌有些好奇:“爸,您说。”“咱们幸福里九号这栋楼的确要拆迁了。”李貌一惊:“您从哪儿听说的?”李双全犹豫了一下:“这你就别问了。我跟你说这个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我脱口而出那个装修不行就是因为这个消息才说的。都是话赶话赶出来的。我怕你做无用功。若有其他住户要装修你也帮人推了吧。”李貌点点头:“爸,我明白了。”

  吃完早饭,李貌和尚晋一块步行去上班。

  尚晋手机响了,接起来:“喂,钱多。”钱多的声音:“老同学,我不联系你你是不知道联系我啊。”“最近忙一点。找我有事吗?”“找你没什么事儿。但想请你来吃我的流水席。能赏脸吗?”“什么流水席?”“就是天下来客,推门就进,进门就吃,吃完就走,来去自由,吃喝随便。你跟李貌,今天下午都来。吃起来!哦,你要还有别的什么人就一块带来。”尚晋一脸茫然:“你这是什么买卖?”“不是买卖,就是我要做一个流水席,广宴天下客。哎呀,电话里说不明白,见面聊吧。一会儿我把地址发你微信。不见不散哈。再见。”

  钱多把电话挂了。

  李貌问道:“钱多啊?就钱很多的那个钱多?”“对。”“他什么事儿?”“他说弄了个流水席,天下的人谁都能吃。要请咱俩去参观一下。”李貌惊讶:“谁都能吃?他这是钱多得没地儿花了吗?”尚晋问道:“咱去不去?”“不去。大学的时候他追过我。没理他。”“还有这事儿?”“怎么着,不信啊?你以为我没人追啊?追我的人多了,就是没瞧得上的。当然,瞧上了,李掌柜也不会同意。你说这钱多是不是钱多了想显摆呢?”“不至于吧。”“不过我小时候跟李掌柜吃过一次流水席,人随来随吃,菜一道道上,地上躺着乱七八糟的人,都是喝醉的。那叫一个热闹?”“不花钱?”“那次是大院里一什么人结婚,随份子才能吃。”“我倒是没吃过流水席。”“看样子你是想去吃一下。行,那咱们就去瞧瞧热闹。一、满足你好奇心;二、让我恢复一下儿时的记忆;三、也给钱多同学一个展示财富的机会。三全其美。”尚晋笑道:“这个可以有。”

  马得路和李才在办公室里开会。苏洁坐在旁边记录着。

  马得路把刘一手的黄金名片递给李才,一脸得意之色:“我跟日不落集团的刘一手先生已经友好地接上了头。这对于咱们理想胡同这个文化平台来说,将是一次革命性的变化。”

  李才看着黄金名片:“我对企业界不是很熟悉。这个刘一手实力如何?”马得路一脸严肃:“不是我说你李才,作为我的顾问和策划,你也该加强一下对企业界的了解。否则你怎么辅佐我?柳传志曾说过,在一个好人但能力平平和不是好人但能力非凡的人之间,他宁肯选择后者。”

  李才把玩着黄金名片:“那你是怎么定位我的呢?”“这个还需要你自我反省和自我思考。反正我每天都在思考我的定位。”“听马总这口气对我不满啊。”“咱们不要情绪说话。你作为总顾问,从私人层面来说,婚礼十二星座事件你没有预判到;从工作层面来说,你没有提出有价值的战略方案。我去跟刘一手先生谈,总不能说咱俩是开咖啡馆还开赔了的吧?”

  李才问道:“他身家多少?”马得路脱口而出:“至少上百亿吧。你看看人家名片这气势还分析不出他的实力吗?人家美国情报局从厕所一张草纸就能算出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更何况一张名片?”李才放下名片:“马总,我不是美国情报局。但从你对刘一手先生的描述来看,我深思熟虑的战略规划可以实施了?”马得路一愣:“什么战略规划?你不会是一时兴起蒙我呢吧?”

  苏洁举手。

  马得路示意:“你说。”

  “刚才你们争吵的这几句也要写到会议纪要里吗?还是回避一下?”李才说道:“回避一下。”马得路却不同意:“不要回避,写进去,必须写进去。苏洁,不要怕破坏我的形象。我不念过去,更不惧未来。在以后我个人的传记里,我希望能如实地记录下我的企业成长史和我的心灵变迁史——李才,你继续讲。”

  李才不紧不慢地说:“我一直有一个伟大的构想,就是打造一个理想胡同的生态文化圈。从内容创意到内容制作,再到内容输出。鸡生蛋,蛋孵鸡,鸡再生蛋,蛋再孵鸡,有了一定的鸡,有了一定的蛋,我们把鸡向上游分,把蛋向下游分,最后鸡和蛋又循环回理想胡同,但这时候的鸡和蛋已不是最早的鸡和蛋,鸡是金鸡,蛋已是金鸡蛋,它不光有一个质量的变化,还有一个数量的变化。”

  马得路听着有点蒙,歪头想着:“苏洁,你听懂了吗?”苏洁点头:“听懂了。”

  李才像奶奶那样在苏洁额头点了个赞。

  马得路一头雾水:“那你给我说说。”苏洁其实也没太听懂,信口胡说:“哦,这个嘛,就是鸡生蛋是小农经济,咱们理想胡同目前就是鸡生蛋,模式单一,李才哥说的意思是一群鸡生一堆蛋,一大群鸡生一大堆蛋,这就是工业模式了。李才哥,我说得对不?”

  李才笑了笑:“只对了一部分。我的意思是,原来鸡生了蛋,就把蛋给卖出去,这是利润模式。但是生态系统的利润模式不是这样的,而是鸡生了蛋,我们不卖,我们有孵化平台,再把蛋孵化成鸡,让鸡再生蛋,让蛋再生鸡。这是一个小循环,等到了一定数量和质量,就往上下游延伸。最后我们有自己的图书孵化部门、剧本孵化部门、制作部门、发行部门、新媒体,我们甚至会有自己的剧院和院线。再接下去,我们还会向移动端进军,去做手机,做汽车。我们不光要有大屏,我们还要有小屏。一句话,我们在文化领域进行地毯式轰炸,生态式推进,由此理想胡同直通罗马,无人能敌。为什么无人能敌?因为我们实现了体内循环。我们自己造血,自己输血,鸡汤都自己造,鸡血都自己打。”

  马得路鼓掌:“有点意思!但就是有一点我还不是特别明白,我们到底是鸡还是蛋?”李才叹了口气:“马总,希望你有点追求。我们是理想胡同生态循环系统的造物主。”苏洁突然插话:“李才哥哥,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争论了几千年了。”李才肯定的语气:“鸡蛋鸡蛋,先有鸡,后有蛋。”

  忽然有人推门进来,戴着墨镜、棒球帽,穿着风衣。

  苏洁问道:“请问,你找谁?”“我找马总。”马得路转头看去:“你是谁?”

  来人摘下墨镜,竟是小白。

  马得路奇怪:“小白,你出什么幺蛾子呢!”小白擦了擦墨镜:“马总,才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现在这身份,不适合在大街上素面朝天毫不设防吧?”马得路有些来气:“你什么身份?你告诉我,你什么身份?”小白笑笑:“马总,我好歹也是三百万富翁吧。这是事实啊。”马得路一脸不屑:“三百万就叫富翁,你去照照镜子?我三千万我说什么了?我还不是夹着尾巴做人!”

  小白辩解:“您是靠祖上房子拆出来的财富积累,俗称拆二代,没人恨您,我是一瞬暴富,属于暴发户,羡慕嫉妒恨的人不定多少呢。您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社会上仇富的人很多很多的。”马得路嫌弃地说:“你还知道你是暴发户就行了。你现在的做派就是暴发户的真实嘴脸。”小白:“还真是,我现在确实感觉到我是一个暴发户,我得尽快走出暴发户的心理阴影。才哥,你要多帮助我呀。”

  李才忍不住乐了:“瞧你这状态,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我们正在开董事会,你找马总有什么事儿吗?”“马总,才哥,我准备今天去领奖,想得到您的大力支持,没有您的大力支持——”马得路不耐烦了:“去吧。准假了。”“马总,不是光准假,我还需要您的人力和物力。希望您能——”马得路一愣:“什么人力物力?”

  “人是小胡、小红、小黄,物是您的车。我希望小胡能开车拉我去,小红小黄算是跟班,替我观察一下周围环境,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分子啥的。”马得路敷衍道:“让小胡拉你去。小红小黄不能去,咖啡馆还得营业呢。”小白仍不死心:“这一天的营业损失我倒是赔付得起。”马得路瞪眼:“你得瑟什么得瑟呀!你赔付我就得停业啊?无故停业对一个店铺的损失是巨大的。你赔得起吗?小红小黄不准去!”小白悻悻地说道:“好吧好吧。”

  小白转身要走,一眼瞥见李才手中的黄金名片,不禁起了显摆之心:“才哥也有刘一手先生的名片啊?”“我没有。这是马总的。”

  “哦,刘一手先生的名片是有编号的。马总您的编号是多少啊?”马得路没好气:“这跟你有关系吗?”

  小白从口袋里掏出自己那张黄金名片:“我也有一张,不知咱们的编号谁在前谁在后。”马得路惊讶地看着小白:“你哪儿来的?”小白一脸得意:“当然是刘一手先生送给我的。”

  小白收起名片:“那我就找小胡拉我去领奖了。”说完出门去了。

  马得路对李才说:“你说刘一手为什么送给他名片?他不在这阶层啊。”李才也觉得奇怪:“死乞白赖要来的也有可能。”“对。绝对是这样。真给咱们理想胡同丢脸!他要再这样,我就开除他。”“现在不是你开不开除他,是他还在不在你这儿干的问题。”马得路长叹一声:“养虎为患啊!”

  苏洁在一旁说道:“他可不是你俩养出来的虎。他本就是插翅虎,这笔外路财注定是他囊中物。我看过他星盘,早知道他有这么一天。”李才转头问苏洁:“我星盘有外路财吗?”“我现在给你看一下。”

  马得路赶忙打住:“别看了,上班时间不要搞娱乐活动。苏洁你赶紧上去吧。我跟‘家是一座城’工作室商量好了,借你使一个小时我得给你毛毛姐和貌貌姐付使用费。”苏洁恍然大悟:“怪不得不打电话催我了。原来是拿我挣钱呢。”马得路笑笑说:“也不要这么说,明码标价好办事儿。”苏洁好奇地问:“那你们借我一次多少钱呢?”马得路脱口而出:“二百五。”

  苏洁唰地夹起电脑沉着脸起身走了。

  小胡驾车陪小白去领奖 。小白坐在后排座位,显得有些紧张。

  “小白哥,我车技很好的。你不用紧张。马总,李才,坐在车上都呼呼大睡。可放松了。那种放松的状态你多少钱都买不到。”小白仍是不放心:“我还是比较遵守交通安全规则的。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小白哥?你比我大吧?”“我比你大三个月。”“那你不能叫我哥。”“哎,小白弟,听你的。”“别。叫弟也别扭。你暂时就叫我小白吧。以后等我创了业,你再换称呼,那时候是白总还是白董事长再看。”“白总您要创业了?”“暂时还没有。所以不要叫我白总。叫我小白。”“小白总,真的,我早就瞧出你不是一般人了。我见你的第一天就感觉到你能发财。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我也没想到。”“小白总,我也会发财的。”“祝你成功。”

  到了彩票管理中心,办完手续,工作人员将一张支票和表格递给小白。

  “手续都办完了。您在这儿签个字。税款已经给您扣除了。这是支票。手续单签完您就可以去银行转账了。”

  小白签字。小胡在一边心情复杂地看着。

  小白签完字把表格递给工作人员:“你们这儿有后门吗?”工作人员摇头:“没有。只有一个正门。”小白紧张道:“从正门出去,安全有保证吧?会不会有犯罪分子盯守兑奖的成功人士?”工作人员抿嘴笑:“我们这儿上亿的奖金也兑过,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小白松了口气:“这就好——小胡,走,拉我去银行。”

  李貌和毛毛在办公室里聊着天。

  毛毛笑着说:“小白中奖,把我妈气得够呛!都怪到尚晋头上了,说给她添堵。”李貌也乐了:“常姨战斗力真强。什么事儿都能往自己身上揽。你跟马得路没怄气吧?”毛毛装傻:“怄什么气儿?”“别跟我装哈。婚礼上又是QQ又是十二星座的,你能不兴师问罪?常姨的有些秉性你还是继承了的。”毛毛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他QQ聊天记录我查了,跟我交往之后,他没背叛过我,这就行了。其余的就既往不咎了。一个人可以快活,两个人就只能是生活。生活,就不能只考虑自己痛快。对吧?”

  李貌惊讶道:“哟,婚姻这大门一进,觉悟立马儿不一样了。佩服佩服。”“佩服什么呀,赶紧挣钱吧咱们。最近婚礼这一通忙活,事儿都堆成山了。眼前要紧的事儿,一个是安心那别墅,你图纸出完了,下边儿工程我来盯。你跟尚晋那房子呢?弄得怎么样了?”“都弄好了。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继续布置吧。”“那你怎么不跟尚晋先搬过去,在家里住不别扭啊?”“我怕闪着李掌柜和万师傅。”“早晚得闪啊。”“有一天,李掌柜和万师傅跟我谈话,说房子得散味儿,别急着住进去,甲醛害人。我就知道,他们还舍不得我走。”“他们一辈子都舍不得。”

  李貌感叹道:“我知道,但其实也住不了多长时间了。”毛毛一听有点蒙:“嗯?什么意思?”李貌差点说漏嘴赶紧找补:“哦,没什么。就是感慨一下。毛总,还有什么工作上的事儿,您吩咐。”“确实还有个需要你赶紧上手的事儿,就是九号楼三单元502的林阿姨,找我妈跟我打招呼了,他儿子年前也要结婚,要把房子好好重装一下。给的钱也还可以,我稍微打了点儿折,你出个方案呗。”

  李貌犹豫了一下:“这活儿咱能不接吗?”毛毛不解地问:“为什么不接呀?”李貌眼神和语气有些躲闪:“咱们不是已经走上层路线了嘛。是不是得坚定一点?”毛毛诧异地看着李貌:“林阿姨是咱们街坊啊。再说了,我妈都答应她了。就是不挣钱也得帮这个忙啊——不对,李貌,刚才的话是假李貌跟我说的,真李貌有什么瞒着我。”

  李貌犹豫着。

  毛毛追问道:“一结婚就跟我生分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李貌有些不自在:“毛毛,你需要保密。”“你这么说我可生气了啊。咱俩少女时代都不这么生分。”“给林阿姨装修是白让她花钱,因为幸福里九号很快就要面临拆迁了。”毛毛愣住:“消息源可靠吗?”“可靠。”“怪不得你刚才说住不了多长时间了。话里都有话啊——能告诉我信息源吗?”李貌面露难色:“暂时,还不能。”毛毛怀疑地看着李貌:“这拆迁的传言可至少传过几十次了。传言最后都成了谣言。”“我知道。但这次是真的。因为这个人从我认识他以来从没有跟我撒过谎。”“那即便我们不给林阿姨装,也保不齐她找别人装啊,不一样浪费钱吗?”“对,不给她装也不是解决的办法。所以我最终决定跟你有一说一。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办好。”毛毛想了想:“我去解决吧。”李貌点头:“好。”

  两人碰了一下拳头。

  李双全竟然来到了尚晋办公室,说是听说这儿有个减压室,来看看。尚晋连忙把李双全请进减压室。

  “李掌柜,这个是用来给大家减压的。我们准备了各种减压物品。我给您介绍一下。”“不用。我自己看就行。”

  李双全好奇地看着,最后背着手走到五个假人跟前。

  尚晋说道:“您试试。”“我无压可减。”

  尚晋淡淡一笑,拿出手机假装看了看:“李掌柜。我得去趟周主任办公室,您在这儿待会儿,我最多半小时就回来。”

  尚晋说着出去了。

  李双全听尚晋脚步声远了,走到其他主题的假人跟前,敏捷地出拳击打起来。

  管红花登门拜访常有丽,寒暄了一番,吃着水果喝着茶,管红花说了租房的想法。

  常有丽一脸诧异:“什么?租苏洁住那房子?”“正是。”“几个月?”“三年。”“三年?这么长?”“咱们都是过来人,三年也不过就是弹指一挥间吧。”“为啥是三年?”“等李貌把孩子生下来,三岁就该上幼儿园了。我跟得志把孩子看到三岁,我们就再回青岛。”常有丽有些迟疑:“你干部出身,会看孩子吗?”管红花语气真诚:“我确实不怎么擅长家务。但我比较爱学习。等我把手头我的自传《坎坷人生路》写完,就准备报名育婴班学习一下。虽然尚晋也是我拉扯大的,但时代变了,人要与时俱进嘛。我会学习新时代的发展浪潮之下,怎么看护孩子,怎么教育孩子。”

  “哎呀,让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紧迫感了。你看我这身材和我这模样,跟外婆这个词的形象还是离得很远吧?”常有丽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演示了一下形体。

  管红花不咸不淡地回应:“远还是不远,事实都摆在这里了。有丽同志,房子这事儿你是怎么想的呢?”常有丽坐下来:“红花老姐,这个房子其实是‘家是一座城’工作室的样板房兼‘家是一座城’工作室的员工宿舍。当时毛毛和李貌创业,算我支持她们的礼物。我要再租给你,好像不大合适。”管红花说道:“我初步了解了一下,因为是六楼,没有电梯,上下不便,样板房的功能基本没有了,只剩下了员工宿舍这一功能。我跟得志搬进来,就住一个房间,苏洁还可以继续住在这儿。苏洁不给你交房租,但我跟得志是交房租的。这样一举几得嘛。”

  常有丽心动了:“我这人不贪财,不贪婪,但这儿的地段你也知道,寸土寸金,要真按市场走,可是不便宜啊。”“多少钱呢?”“要这么一整套租给别人,那得八千每月起。苏洁占去一个卧室,其余的算下来,也得六千吧。”

  管红花确实没想到房租会这么高:“房租这么高位,对人民群众来说,负担太重了。”“红花老姐,您不能算群众吧?您是干部。”“我虽然是干部,但在收入上,并不比人民群众先进。”“我看新闻,反腐掀翻了不少贪腐干部。你们那儿也有贪腐干部吧?反贪风暴刮到你们那儿没有?”“贪腐这个事儿我不好多说,还是由上级组织来处理——您这个价格,还可以再商榷吗?”常有丽眉毛一挑:“商榷是什么意思?”“哦,就是商量再商量的意思。”常有丽笑道:“您真有文化,那必须可以商榷啊。我跟毛毛、李貌、苏洁她们先打个招呼,然后我再找您商榷价格。”

  管红花沉吟了一下,又拿出领导派头:“好。我同意你可以这么办。”

  常有丽听得一脸拧巴。

  刘一手陪着安心在奢侈品店逛着。

  刘一手气势豪放,指着各种衣服和包:“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店员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忙不迭地回应:“哎哎哎。”

  安心注意到店门口有人拿相机在偷拍他们,悄声提醒刘一手:“一手,好像有人在拍咱们。”刘一手满不在乎:“买自己的东西,管别人干吗。”

  逛完街,刘一手驱车回家。安心看着后座上堆得跟小山似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有些不安。

  “一手,今天太奢侈了吧,花太多钱了。”“到奢侈品店不奢侈一点的话,为什么要来?”“谢谢你,一手。你对我真好。”

  刘一手微笑道:“正如我妈张小姐说过的那样,人是衣裳马是鞍,女人一生就看穿。而且,我妈张小姐决定见你了。”安心莫名地紧张了一下:“真的吗?什么时候?”“就最近吧。这两天她在香港会几个老朋友,等她从香港回来。”“需要我去上海吗?”“不用。到时候她会来北京。”“这多不合适。我应该登门拜访她的。”“我妈张小姐她要来北京,那肯定就是北京合适。我们等她通知就行。”安心点点头:“好。”

  安心看了一眼刘一手,下意识拿起手机打开,刷了一下微博,竟蹦出一条热门娱乐新闻——

  新闻标题:日不落富豪刘一手携女友安心现身奢侈品店开启买买买模式,两人关系突飞猛进,莫非好事将近?

  安心点开新闻,见是刚才被偷拍的画面,她又看了看刘一手,欲言又止。

  安心想了一下,打开尚晋的微信,飞速写了一条微信消息:我想尽快见你一面。有事儿。写完,发出,又飞速删掉。

  刘一手看似专心开车,但眼角的余光一直在观察安心。

  傍晚时分,尚晋和李貌去赴钱多的流水宴。

  钱多的住所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

  钱多站在院门口迎接尚晋、李貌:“尚晋好,李貌好。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尚晋,你一点儿没变。李貌,你变得更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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