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1 / 2）

　　“曹公公可曾提及过你父亲，又可曾提到你母亲的下落？”

　　东凤池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脖颈上青筋凸起：“不……”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这么多年倾注的鲜血，都是一场笑话吗？

　　他目眦欲裂，猛然伸手抱住头：“不可能，不可能。”

　　沈庭书叹息一声。

　　皇帝接过他的话，目光闪烁，定定瞧了一阵面前蹲在地上的东凤池。在几日前乃至之前更长时间，他都扮演着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他缓声道：“已经查明，你的生父乃是云将军云戟，你的母亲……便是云戟将军的妻董氏。”

　　东凤池跪倒在地，面色癫狂，喃喃道：“不，这绝不可能……”

　　皇帝道：“当年董氏生产你时，云将军远在边疆征战，曹贼设计将你偷出……”

　　他蹙紧眉头，阖上双唇，不忍心再说。

　　沈庭书睫羽轻颤，别开脸去：“曹公公应当还在，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他。”

　　东凤池猛然阖上双唇，屋中骤然安静下来。

　　他眼中满是茫然，无措地乱瞟一阵。

　　半晌，他想起一事，抬起眼帘缓缓道：“那，云家的那位小姐，应当是我妹妹了？”

　　沈庭书心念微动，颔首应是。

　　东凤池的双手，剧烈地抖动起来：“快……你快去救她……”

　　沈庭书脸色微变：“什么？”

　　东凤池掀起目光，与他对视：“……你手底下的停岸，是曹公公的人，他、他……总之小心为好。”

　　沈庭书脊背绷紧一瞬，又放松下来：“她不会有事的。”

　　天边传来一阵嘹亮的鸡鸣声，众人齐齐往殿外望去，东方一线金光，自漆黑的云层中跃出，由东及西，潮水一般漫过整座皇宫的琉璃瓦，璀璨光明扫去一切阴暗。

　　然光明之处，必有阴暗。

　　殿门前，士兵押着满面阴鸷的姜玉衡，停在台阶下。

　　姜玉衡不复以往的温雅，也懒得再去伪装，狠厉怨毒的目光，犹如淬毒的刀剑一般，刮在沈庭书脸上。

　　殿中，皇帝吩咐道：“将李家毒妇压入大理寺，严审！”

　　殿外，沈庭书缓缓跨出门外，立于高阶之上，淡然俯视姜玉衡一眼。

　　往前十余年，他尚且年幼时，他一直被姜玉衡摁在泥土中，瞧来来往往贵人们的鞋底，只配将脸毫无尊严地贴在地上；

　　而如今他在明阶上，面前是璀璨的日光，从此再也无惧旁人的目光，睥睨无双，受万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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