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大结局:四章合一/全糖/无刀(2w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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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大结局:四章合一/全糖/无刀(2w字)

  被标记/见家长/婚礼/生娃

  沈知节正在打的麻将糊了。

  人也已经气炸,脸色瞬时间像是被火灼透,黑得不像话。

  气氛陷入焦灼。

  祁言看了看沈屿,脸颊因为紧张而生出一丝红晕,见对方不应话,尴尬地脚趾蜷曲抠着床垫,沈屿要是再晚点接过电话,说不准能抠出个三室两厅。

  “爸。”沈屿冲对面喊了一声。

  “谁他妈有你这个儿子,”沈知节气得说话的时候脖颈都冒着青筋,“给老子滚远点,别他妈回来了。”

  沈屿叹了口气,“爸,你听我说……”

  “你下地去跟你妈说去,亲口告诉你妈,养你这么多年找个了小白脸,”沈知节怒吼道:“不和那男的断干净,不用回来了。”说罢便挂了电话。

  沈屿虽然无奈,但也理解他爹的想法。

  毕竟他爹不知道祁言是个omega,能够生孩子,就算能理解祁言能生孩子,按他老爹那性子绝对容不下沈家娶一个男人。但沈屿才不管祁言会不会生,他要的从始至终只是祁言这个人罢了,这通电话只是给他爹打一剂预防针,他一定会把祁言带回家,至于怎样劝说他爹,就是后话了。

  沈屿接电话的时候没开免提,祁言虽然听不到他爸说了些什么,却也有预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即便在这个世界同性恋是合法的,但不支持同性恋的大有人在。

  他有些局促地转了个头,拿起床头柜的奶茶吸了一口。

  时间久了。奶茶已经变凉了,里面的珍珠也凝成一团。

  沈屿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脑袋在祁言的颈窝处蹭了蹭,他刚洗过头,发梢沾着不少水珠,把祁言的肩膀微微濡湿,鼻尖他在腺体上嗅着,轻声说:“没事的。”

  祁言没说话。

  本来沉闷的心情被他蹭弄得起了痒意,洗发水的味道很清新,怀抱逐渐升温,烧起的火吞噬了刚涌出的不安,将他的心填得热烘烘的。

  沈屿从后面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指节一根根掰开,把奶茶从他手里拿掉,问他,“冷了?”

  祁言缩了缩脖子,不太习惯他这样的亲昵,但不反感。

  “有点。”他说。

  沈屿带着薄茧的掌心玩弄着他的小手,将他掰过来正视着自己,另一手摸上祁言有些发白的唇,指腹在上面轻轻碾压,像接吻时那样温柔而残暴,说:“冷了还甜吗?”

  祁言看着他,动了动喉结。

  沈屿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上去。

  很是绵长的一个吻,像是安慰。

  半晌,来不及换气而大脑缺氧的祁言终于推开他的肩膀,侧开脸微微喘着气,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心脏也贴在一起,剧烈的心跳在同一个频率,分不清你我的心动。

  “我、我去洗澡。”祁言面不改色,扭过头试图掩饰心慌,却被红透的耳尖暴露那份害羞,连忙跑下床,在行李箱里随手拿了套睡衣就往浴室里跑。

  沈屿不禁失笑。

  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兔子这么可爱的。

  等到祁言洗完澡,沈屿已经叫好了晚餐,全部都是为孕者专门提供的饮食。

  祁言确实饿着了,但胃口不大,囫囵喝了两碗粥就跑上了窗。

  沈屿没逼着他继续吃,这家酒店配备有冰箱和厨房,他把没动过的菜放到冰箱里,然后把祁言从床上揪了起来。

  “兔崽子。”

  沈屿说,“吹干头发再睡。”

  房间里有暖气,不是很冷,祁言也不怕感冒,随口说:“一会儿就干了。”

  沈屿把吹风筒的电线插在床头的排插,将祁言的脑袋挪到自己的大腿上,开了暖风给他吹头发。

  祁言闭着眼,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愣了下,“鼓起来了。”

  沈屿扫了一眼,笑他:“那是吃撑的。”

  “哦。”

  祁言瘪瘪嘴,手刚要挪开小腹,沈屿的手就覆在他的手上面,隔着肚皮和里面的宝宝打招呼,“听见没,你爸迫不及待要你长大了。”

  祁言被他说得耳热,“胡说。”

  沈屿笑了下,对他肚子里的宝宝说:“要是长大了,可不许踢你爸的肚子,知道他有多不容易么?因为你吃饭都没多少胃口了,以前一顿能吃五十个饺子的。”

  “你别造谣!”祁言打他手背,“孩子又听不见,你拐着弯骂我呢是吧?”

  沈屿关了吹风筒,揉着他细软的发梢说:“明天想去哪?”

  不久前挡月的云翳散开了,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祁言的脸上,与卧室里暗黄的夜灯交相辉映,他眨了眨眼,摇头,又点头。

  祁言说:“去滑雪。”

  “不行,太危险。”沈屿义正严词地拒绝,“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好吧。”

  “再想想。”沈屿看他的视角,浓长的眼睫打下一片阴影,那双浅茶色的瞳仁转呀转,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而后瘪了嘴,“算了,不出门,就在酒店呆着吧。”

  沈屿没应声。

  这夜睡觉的时候祁言终于实现了“架腿自由”,把自己的腿架在沈屿的腿上,把沈屿当成抱枕,以前的沈屿都会毫不客气地反过来压着他,然后他再忍受不住去睡在床尾,现在沈屿算是一点反抗都没有了,什么都依着他,抱他的时候更不敢太用力,祁言是舒服了,沈屿反倒睡得畏手畏脚的,但内心很满足。没过一会祁言大概是一个姿势睡得酸了,转过身接着睡,沈屿就从后面搂着他。

  晚风凛冽湿潮,后半夜的时候气温骤降,祁言忽然醒了,晚餐没吃饱导致肚子叫个不停,在床上坐直身子,要在以往半夜饿醒了祁言绝对会接着睡觉,但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小祖宗,他半点不敢怠慢,瞥见沈屿睡着了,轻手轻脚下床,趿着酒店棉拖下电梯,打算去酒店楼下看看有没有人卖夜宵。

  等到下楼他才想起自己没带外套,房间里有暖气,出了房间很快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祁言本着速去速回的想法加快了步伐。

  大概离酒店四五十米的位置,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中餐厅还亮着灯,顾客也有不少,一看就是亚裔,不过都聚在一桌,看上去应该是员工聚会,那些人嘴里还叫着什么“简总”,有几个已经喝得烂醉了,大老远就能问到一股酒味,味道有些刺鼻。

  祁言下意识皱了皱眉,到前台用蹩脚的外语指着菜单点了一碗小面,找了处空位坐。

  这家酒店出餐还挺快,味道也不错,就是分量有点少,祁言嗦了两口面,忽然觉得有些冷。

  “小张,”有个喝醉的男人拿着酒杯冲他走过来,“你怎么躲酒躲到这里来了?快,再喝几杯,可别说你酒精过敏,我才不信这一借口。”

  男人说着就将红酒杯往他的面碗里倒,面汤被红酒溅得飞起,祁言闪开身想躲开,男人见着他的动作直接圈住他的手腕,“躲什么呢,别跑啊。”祁言攥起拳,但力气敌不过面前的人,正当他盯着桌子上的红酒杯打算给面前的人来一个暴扣时,一个西装革履,看上去还算是清醒的男人冲了过来,直接将钳制着祁言的醉鬼拉开。

  祁言活络了下手腕,西装革履的男人连忙朝他低头致歉,“实在抱歉,他喝多了,你没事吧?”

  “简总,你拦着我干什么?”醉鬼蹙起眉,却是不敢反抗。

  “你认错人了,这不是小张。”男人有些头大。

  醉鬼弯腰靠近祁言,眯了眯眼,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对不起啊,我…有点上头,看,看不清。”

  祁言垂下眼,十分反感这股刺鼻的酒味,“所以?”

  他可不是好欺负的主。

  醉鬼已经不知道又跑去哪,不省人事了,剩下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态度还算诚恳,身上也没有酒味,香水味和沈屿的有些像,祁言脸色好了不少。

  男人递给他一张名片,“我叫简裴。”

  “哦。”祁言已经不打算计较了。

  男人说:“先生要是觉得我的员工冒犯到你了,可以打这个电话,道歉赔偿什么的,尽管开口就行了。很抱歉,把你的夜宵毁了。”

  “好的。”

  祁言接下名片,走到前台打算付钱走人,忽然发现自己一毛钱没带下楼,手机也没带。

  真是……一孕傻三年。

  “简先生。”祁言回过头叫他。

  简裴笑着走过来,对服务员道:“我来付就好了。”

  “谢谢。”祁言冲他点了个头。

  简裴把自己的大衣解下给他,“你穿太少了。”

  “不用了。”祁言想也没想地拒绝。

  简裴也没有坚持,冲他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又忙着去照顾自己喝醉的员工了。

  祁言回过头,一愣。

  沈屿就站在酒店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垂在身侧的手攥着拳头,身上穿的是单薄的睡衣,没比祁言好到哪去。

  “沈…沈屿?”祁言连忙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打算怎么样?”

  沈屿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他是谁?”

  “不熟。”祁言意识他可能误会了,搂住他的腰,软声道:“刚吃饱,快回去吧。”

  “不熟?那他怎么会帮你买单?”沈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冷。”祁言脑袋在他手上蹭了蹭,“回去再说好吗?”

  沈屿瞪了眼不远处的简裴,搂着祁言的肩膀掉头出餐厅,一语不发。

  祁言想去握他的手,但沈屿只是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不动弹,大概是在生闷气。

  祁言抿着嘴小小声说:“饿了还不让人出来吃饭了。”

  沈屿不说话。

  祁言走的步子没有沈屿的大,几乎快跑起来才跟上沈屿的步伐,走了一分钟之后祁言气喘吁吁说:“好累。你慢点。”

  沈屿看见他还穿着酒店的棉拖,忽然心就软了。

  祁言看他脸色一缓和,闷闷地说:“还以为会先关心我冷不冷,结果一来就质问我。”

  沈屿弯下腰,一手捞过祁言的膝弯,一手抱着祁言的背部,将人横空抱起来。

  “我吃什么醋?鬼才吃醋。”

  祁言笑了下。心想他也没问啊。

  “抱我干什么?”祁言双手勾着他脖颈,在他冻红了的鼻尖上一吻,“你也是冰的。”

  “废话,谁他妈让你穿个拖鞋就出来?”沈屿还绷着脸,“连袜子都不穿。”

  “你不也是穿拖鞋?”祁言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笑道:“你就不冷了?”

  沈屿继续沉默。

  祁言很是无辜地说:“干什么总盯着我啊,你好好睡觉不行吗?”

  沈屿气笑了,“你再往前走出十字路口还能识路走回来?”

  祁言心虚了,嘟囔道:“我又没去十字路口。”

  直到回酒店房间,两人都身上都覆盖了一层薄霜,只好换了睡衣,等躺下的时候,沈屿是背对着祁言睡的。

  祁言心道不好,连忙找补,噘着嘴道:“我饿。”

  “没吃饱?”沈屿背对着他冷声问。

  “没呢。”祁言说,“那个餐厅里那些人都是同一个公司的,有个喝醉的酒鬼过来把我认错了,一直想让我喝酒,我没理他,他就把红酒全倒在我碗里了,还掐我手腕。”

  沈屿在他说一半的时候就下了床,祁言连忙拉住他的手,“你干嘛?”

  “他妈的,谁敢动你?”沈屿咬着牙,把挂钩上的外套取了,道:“就是那个给你买单的对吧,长得人模狗样,内心这么龌龊!等着。”

  “不是。”祁言也站起来,“你听我说完。”

  沈屿看着他。

  “那个男人是帮我拉开酒鬼的人。”祁言说,“那是他员工。然后我发现自己没带钱出门,也没带手机,就让他买单了,然后…然后你就来了。”

  沈屿的脸青了又紫,紫了又黑。

  “你就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质问我,我都没吃饱。”祁言吸了吸鼻子,“我们睡觉吧。”

  沈屿见他像是要哭,脸一下就绷不住了,拥住他道:“是我错了。”

  “哦。”

  沈屿声线不太平稳,低声说:“我刚刚……只是以为你又要跑了。”

  祁言愣了一下。

  沈屿也会怕他离开么?

  “冰箱里有菜,你想吃什么?”沈屿问。

  祁言回过神,“想吃晚上那道糖醋排骨。”

  沈屿就去厨房给他热菜了。

  吃完饭,祁言总算老老实实睡在床上不动了,两人相拥而眠,睡得香沉。

  ……

  沈屿是娇纵长大的少爷,有起床气,所以祁言永远比沈屿先起床,挣开勒在自己胸前的那只大手,祁言起床洗漱,半夜才吃过夜宵,所以早上也不是很饿,拿着手机,在应用商场随便下载了个游戏。

  沈屿睡到了自然醒,祁言见他醒来,就去把窗帘拉开,从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见太阳晒在堆满白雪的大地,有两只小猫惬意地在雪地上打滚,他接着低头玩王者。

  “几点了?”沈屿问他,表情有些严肃。刚醒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改不了。

  “十二点。”祁言见惯不惊,道:“刚有人来送菜,我包了点饺子,快去吃吧。”

  等沈屿刷牙洗脸完出来,祁言还在玩手机。

  “兔崽子。”

  “嗯?”

  “过来吃饭。”沈屿打了个哈欠。

  “等会儿。”祁言玩的王者中途不能暂停,打的是排位赛,随口敷衍道:“等我打完这局。”

  沈屿就坐在床边等他一块吃饭。

  谁知道祁言刚打完一局,手指就不受控制点了下一局。

  “别玩了。”沈屿有些不耐。

  “这是晋级赛,不能输。”祁言说着手指划动,激情开麦跟队友道:“孙尚香去草丛,我装挂机,等残血的猴子来收我,你就上。”

  没过一秒就传来击杀的声音,对友也开麦夸他,“牛啊兄弟,结束后加个好友呗。”

  “好啊,下局一起玩。”祁言笑了笑。

  沈屿听着这些对话忽然很想来根烟。

  于是他走到祁言的身后,鼻尖嗅着他的腺体,蹭了蹭,牙齿在上面磨了两下,Omega最敏感的部位受到摩擦,祁言下意识躲了躲,“你干什么,别乱动。”

  队友孙尚香问他:“我怎么了?没乱动啊。”遖颩

  “没事。”祁言接着打游戏,没把沈屿当回事。

  沈屿更不满了,虎牙恶狠狠地嵌入腺体,他虽然不是aplha,但这下和AO之前的临时标记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祁言当即腿一软,沈屿虎牙上沾染的有着男性荷尔蒙的唾液迅速从祁言的腺体流向四肢百骸,让他浑身都变成酥麻,差点握不住手机,一开口的声线是他没料到的柔软:“呜……你,你…在干什么?”

  “不知道。”沈屿恶劣的笑,伸出舌尖在上面一舔,“舒服吗?”

  祁言手指很快划拉不动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英雄被猴子一棍打死,进入了复活倒计时,手机从掌心划拉出去,整个人倚靠在沈屿的怀里,微微颤抖着,被标记时战栗地快感不亚于一次x高潮。

  祁言咬着牙想骂他两句,无奈一开口声音却柔情至极,“沈屿,你……!”

  “还玩吗?”沈屿把浑身无力的祁言拉着抱到怀里,挑起他的下巴,“好玩吗?”

  祁言感觉浑身都有些异样,身上血液流经之处都泛着属于沈屿的气味,皱起眉:“你不是aplha,为什么能……”

  “差不多吧,嵌进去的应该是…荷尔蒙?”沈屿分析。

  “……”

  “小兔子,”沈屿笑着问:“我是什么味道的?

  “臭。”祁言板着脸。

  “不可能。”沈屿掰着他下巴,“说实话。”

  “有烟草味。”

  祁言没什么力气和他对峙。

  其实烟草味并不浓,是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也不知道沈屿抽的是哪种烟,有时候还会给他一种安稳的感觉,他一点都不反感这种味道。但他还是想谴责一下沈屿这个不经同意随便标记的行为。

  沈屿没被他骗到,看他脸色也不像是讨厌的意思,美滋滋地把人抱到厨房里去。

  祁言被标记之后没什么力气,沈屿就用勺子一口一口喂他。

  等到两人都吃饱了,祁言力气也恢复地差不多了,躺回床上捡起手机接着打王者。

  “都怪你,刚刚那局都输了。”祁言拿起一包纸巾就往正在打电话的沈屿背影上丢。

  沈屿单手接住,接着打电话。

  大概十几分钟,祁言打完一局,成功晋级,正想着沈屿分享下自己胜利的喜悦,却瞥见沈屿在收拾着装,戴起了手表,那身行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相亲。

  “你要出门?”祁言扫了他一眼。

  “对。”沈屿给自己的头发上发胶,头也不回地说。

  “去哪?”祁言警觉地看着他。

  “游乐场。”

  祁言腾地一下从床上爬起来,“我也去。”

  “谁说不带你啊。”沈屿笑了,“穿鞋去。”

  祁言乖乖地穿鞋,穿衣,最终还被沈屿暴力胁迫扒他裤子,忍辱负重地穿上了秋衣秋裤。

  再围上白色围巾,兔子手套,毛茸茸的白帽子,整张脸被围巾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沈屿恨不得再给他戴着眼罩,但那样的话祁言就看不清路了,只好作罢。

  祁言就跟个粽子似的出门。

  沈屿牵着祁言的手,两人十多厘米的身高差,祁言站直了也只是堪堪到沈屿的胸膛,跟大人溜小孩似的悠闲。

  但祁言一想到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再怎样都忍了。

  沈屿昨晚就联系上了国内的冤种助理。

  冤种助理坐着早上五点半天还没亮的飞机,风尘仆仆地终于赶到地方,用公费买了辆保姆车,中午才落地,这会在驾驶位上打瞌睡。

  沈屿大发慈悲让他去酒店开间房休息,而后坐上车,亲自开车接老婆去游乐园。

  祁言一路上都探头探脑的,他还从没出过国。

  “喜欢这里吗?”沈屿余光撇着他。

  他想着要是兔崽子喜欢这里,就在这里买个房也行。

  “一般。”祁言说。

  国外的建筑让他新奇,但更加剧了他的路痴属性,因为看不懂招牌上的外语,所以感觉这里的每一条街几乎都长得一样。

  沈屿也就打消了想法。

  沈屿说的其实是迪士尼乐园。

  祁言把想玩的项目全给玩了遍,最终拉着沈屿在一间鬼屋前,“我想玩这个。”

  “不行。”沈屿决然道。

  “这个也没有空中大摆锤那些危险,怎么不行?”祁言挽着他的手腕,摇了摇:“你该不会…怕鬼?”

  “谁他妈怕鬼?这都是假的。”沈屿咳了一声,“没意思。咱去玩别的。”

  话音刚落,祁言就瞥见了昨晚认识的人——简裴。

  “真巧。”祁言笑了一下,“简先生也想玩鬼屋吗?”

  “这位是?”简裴身边的男人微眯起眼,看着他,又看看沈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沈骆?”沈屿皱起眉,看到沈骆和简裴牵着的手,咬着牙道:“你不该是在读书吗?”

  “这是嫂子?”沈骆挑了下眉,抬手捏了捏祁言的脸颊,“真可爱。”

  简裴拉住他,蹙眉道:“沈骆,不能没有礼貌。”

  祁言下意识牵紧了沈屿的手,看向沈屿,“你们认识?”

  “我堂弟。”沈屿冷着脸。

  “哥,我今年刚成年,你就别管着我了。”沈骆搂着简裴的腰,那笑容很是张扬,“介绍一下,这是我对象。姓简,简裴。”

  “你们也要进去玩吗?”祁言指着鬼屋。

  沈骆看着沈屿坏笑了一下,“当然去。”

  祁言对沈屿说:“你不去的话,我就和你堂弟进去了。”

  沈屿最终去买了四张票。

  鬼屋里的光线是半明半暗的,还有闪烁的昏黄的灯,沈屿和祁言走在坐后面——实际上是祁言被沈屿拉着走在后面。

  “让他们先去前面探探路。”沈屿抱着祁言的手四处张望。

  祁言捋了捋他的后背,轻声说“不怕。”

  “谁怕了?”沈屿高声反驳,谁料下一秒身侧就出现一双血手,抓住他的手腕,“卧槽——”

  沈屿一用力差点把工作人员的手掰断了。

  “别怕。”沈屿顺着祁言的后背说。

  “我不怕。”祁言面无表情。

  这场鬼屋之旅实在无聊透顶,祁言觉得还不如上次真有人追杀他那样来得刺激,只不过能看到沈屿害怕的一面,也是不错的、

  出去的时候简裴和沈骆早就走了,并没有等他们的意思,沈屿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看到冰糖葫芦的时候给兔崽子买了两串。

  “这个也不烂枣。”祁言被甜得笑意不止。

  沈屿说:“你什么时候吃过烂枣的糖葫芦?”

  “以前。”

  祁言只说了两个字,沈屿就闭嘴不再问了。

  玩到周围都亮起了灯,祁言在地上捧起一滩雪,往沈屿的脸上一丢,“扯平了。”

  沈屿没反应过来,“什么?”

  “没什么。”

  祁言抬手指不远处的摩天轮,眼睛里倒影着银色的月光,“那个可以玩吗?转得很慢,不危险的。”

  祁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没有会吓人的鬼。”

  沈屿陌然失笑,揉了揉他的头。

  或许是祁言眼睛里装着月亮的样子实在太可人,沈屿没有拒绝,或者根本就没打算拒绝,带着祁言坐了两回摩天轮,在高空俯瞰地耀眼的星空,祁言觉得自己的肚子又鼓了起来,他确定这次不是因为吃得太多。

  大概是宝宝也迫不及待想出来了吧。

  祁言回头,想告诉沈屿,还没开口就得到了一个吻。

  接下来几天,沈屿还带着祁言去了美食街,livehouse,音乐街,艺术展览大殿堂,著名景点,还会见了几个祁言经常在电视上看的明星,看他们打招呼虽然酸溜溜的,但一看祁言开心,他也就释怀了。

  还有三天就要过春节了。

  沈屿定了三张回国的机票,一张是祁言的,一张是沈骆的,还有一张是自己的。至于冤种助理,早已经被放了假,回国陪妻子父母过年了。

  结果到机场的时候,沈骆却说他要跟对象一块回去,沈屿没说什么。

  他只是想不明白,沈骆十八岁,怎么会看得上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大叔?虽然简裴长得挺带劲的,气质也不差,可年龄差摆在那儿,怎么看都不合适。

  直到下飞机那一刻祁言都是忐忑不安的,“要是你爸不喜欢我怎么办?”

  沈屿笑着打趣道:“我爸喜欢你干什么?老子喜欢你就行了。”

  祁言抠着手指。

  沈屿拍了拍他肩膀,“放心,户口本在我这,领证什么的,他老人家就是点个头的事,不过就算不点头,也阻止不了什么。”

  祁言还是有些担忧,“可是……”

  “你那里不是还有两个亿吗?”沈屿笑说,“养我,养孩子,省着用一辈子绝对够用了。”

  “谁给你用。”祁言嘟囔着,“那是孩子的。”

  “呸,那是你的。”沈屿揉揉他的脸蛋,“是你给孩子的。”

  “有什么区别。”祁言低低说。

  这么一打岔,他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下了机场,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也就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沈家的正门口。

  祁言捏了捏沈屿的手,看着他说:“等会我要是被打,你别拦着,他老人家消消气,估计就过去了。”

  “放心,他从来都只打我。”沈屿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自信。

  毕竟小时候没少和沈骆一块做错事,但沈知节从来都只打他,渐渐地他就琢磨出规律了,要是他和沈骆一块做错事,他就挨两顿打,要是自己做错事,就挨一顿打。

  看来这回少不了挨两顿打。

  祁言略显怜悯地看着他。

  沈家大厅。

  沈知节正翘着二郎腿喝茶,沙发上摆着个收音机,播的是是他老伴去世前一直在听的曲子。

  “爸。”沈屿牵着祁言。

  祁言咽了咽口水,“伯…伯伯。”

  沈知节抬眸扫了他俩一眼,还算和气,“坐。”

  “谢爸。”

  “谢谢伯伯。”祁言坐在沈屿身旁,离沈知节有些远,双手蜷在膝盖上搓了搓,抿着唇。

  “喝茶吗?”沈知节洗着茶杯,瞥了祁言一眼。

  “不…啊,喝,喝。”祁言点头如捣蒜。

  沈屿去摸他的手,已经变冷了不少,掌心包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紧张。

  沈知节给祁言倒了杯茶,懒得管沈屿喝什么东西。

  祁言战战兢兢,手有点抖地接过杯子。

  “你出去。”沈知节看着沈屿。

  沈屿指了指自己,蹙起眉,“我?”

  沈知节一脸不欲多说的表情。

  沈屿:“不行。”

  “滚出去。”沈知节拿拐杖打了下沈屿的小腿。

  沈屿吃痛,但不愿离开,“不行,爸,你别吓他。他胆子小。”

  沈知节冷笑,“我看你们胆子大得很。”

  祁言这一杯茶烫的整个口腔都痛,但忍着没说一饮而尽,“伯伯,我……”

  沈知节说:“你不用替他解释,你是个乖孩子,我知道,都是被这崽种带坏的。”

  沈屿:“……”

  沈知节瞪他一眼,“出去。”

  “你别打他,也别吓他。”沈屿盯着他爹说。

  “滚。”沈知节气得又要动家法,沈屿忙不迭站起来,“你答应了,十分钟……不行,五分钟,五分钟后我就进来。他胆子很小的。别吓人。”

  沈屿走出去了。

  在外面来来回回踱步,恨不得把手表上撬开,掰动时针,他从来没觉得五分钟过得这样慢过,他那个凶神恶煞,嘴硬心软的老爹,估计兔崽子被凶两句就会被吓坏过去。

  他听见杯子砸碎的声音。

  完了,开始动手了。

  他在这头心急如焚,焦头烂额,手足无措,火烧眉毛,终于度过了三千秒的时候,快步冲刺入客厅。

  可是这里面一派祥和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爸,你们……”沈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知节这是握着祁言的手背,拍了拍,轻声细语说着什么?

  怎么感觉祁言比他更像亲生的?

  沈屿做梦都没想到,出去五分钟,回来的时候居然怀疑自己和沈知节是否有血缘关系了。

  “吵什么吵?”沈知节瞪他一眼,“你弟弟回来了,去接他。”

  “啊?”沈屿愣了愣,“我跟祁言一块去。”

  “没事,你去吧。”祁言冲他摆摆手。

  沈知节冷声说:“让你去你就去。”

  “不是啊,兔…祁言,你真不跟我一起走吗?”沈屿有些错愕。

  “你去吧。我跟伯伯再好好聊聊。”祁言说。

  “还叫什么伯伯。”沈知节和蔼的笑。

  祁言搓搓手,拘谨叫道:“……爸。”

  沈屿眉头紧锁。

  这就叫“爸”了?

  他开车去接沈骆的二十分钟里也想不明白祁言是怎么在三分钟内给他爹灌了迷魂汤,让他爹就这么完全没有预兆的性情大变。

  神奇。太神奇了。

  沈骆在机场和简裴吻别,沈屿有些辣眼睛地移开目光,接过沈骆的背包,“害不害臊啊你。跟个快四十的大叔……啧。”

  “他好着呢。”沈骆笑容甜蜜,“我两这次回来,是来领证的。”

  “你疯了!”沈屿瞪了他一眼,“你会不会算数?你和他差了几岁自己心理没点数吗?!”

  “不就差了十几岁吗。”沈骆扬了扬眉。

  “你才十几岁?!”沈屿冷笑,“你和他玩玩可以,还想领证,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喜欢什么类型的不行,喜欢一个大叔?到时候你五六十岁老当益壮的时候,他都多少岁了?你爸本来就不同意你搞这些男的在他眼前莺莺燕燕,还敢带个这么老的回国,你是诚心想气死人。”

  沈骆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随便吧,我反正认定他了。”

  “你做梦,我不会同意的。”沈屿冷了他一眼,“你爸你姐,更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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