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愿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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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我愿意。”

  半个小时后,越野车抵达了目的地。

  严越那位友人的乔迁宴设在一座山中酒店里,酒店纯白墙壁,淡金色的边线,看起来豪华气派,就是位置偏僻了点,人烟稀少。

  阮知慕看着看着,想起了《闪灵》。

  从越野车驶入地下停车场开始,严越的背部就开始变得有些紧绷,话也少了许多。

  虽然外面看起来有些偏僻怪异,但一进入酒店内部,别有洞天,就完全不会联想到恐怖电影的场景了。

  酒店楼顶很高,空间很大,窗户是教堂式的彩色玻璃花窗,内部热闹非凡,楼梯上装饰着鲜花和飘带,身着黑色礼服的侍者端着餐盘走来走去,天花板吊顶上一个巨大的金色水晶灯,四周的装饰都是淡金色和银色交织,纯白色长桌上摆着鲜花和餐具,最前方的墙壁上挂着精致的花环。

  大厅里已经有不少宾客模样的人在闲聊交谈,大概一大半是西方人面孔,一小半是亚洲人。

  严越一出现在门口,所有人齐齐看了过来。

  有人言语含笑,有人举着酒杯向他打招呼,有人过来和他说了两句话,叽里咕噜的,不知道是法语还是德语还是其他什么语种。

  严越流利地与对方交谈。

  阮知慕听不懂,便只是腼腆地对人家笑。

  等人走了,阮知慕问严越:“他们都认识你?”

  严越神色淡定:“嗯,乔迁宴的主人和我是好友,我们有很多重合的社交圈,宾客里有一些是以前马术俱乐部的朋友。”

  阮知慕:“主人呢?”

  严越:“去接客人了,大概过一会儿才到。”

  阮知慕:“宴席是中午开始?”

  严越:“中午一次,晚上一次,下午会有主人举办的一些休闲活动,茶会之类的,不强制参加,你困的话也可以去睡觉。”

  阮知慕可怜兮兮道:“现在可以去睡觉吗……”

  “不可以,”严越捏着他的腮帮子,“吃完午餐再去休息,不然很不礼貌。”

  阮知慕苦着脸,在附近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一个红棕色头发、身穿燕尾服的胖男人走了进来。

  因为身材圆润,他很费劲地把肉都挤在白色衬衫里,看起来极其不合身。

  严越告诉阮知慕,他就是此次乔迁宴的主人,他的建筑师朋友,利奥波德。

  阮知慕和利奥波德握了握手。

  利奥波德礼貌地和他握完手,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声大笑。

  阮知慕莫名其妙:“他笑什么?”

  “没什么,”严越淡道,“他性格一向开朗随和,喜交朋友,向你表示他的友好而已。”

  阮知慕:“……哦。”

  宴席终于开始了。

  阮知慕跟着严越,稀里糊涂地坐了下来。

  有人在中心的舞台上拉小提琴,有人弹钢琴,有人唱歌,阮知慕一概听不懂,只觉得曲调悠扬,还挺好听的。

  他的注意力被眼前的食物吸引了。

  要说这利奥波德……选的食物也太对他的胃口了!

  黄油煎挪威鳕鱼、奶油蒜蓉虾仁、丹麦烤猪肉、红甜菜沙拉、鹿肉香肠……全是之前和严越提起过的,他觉得好吃的菜式。

  阮知慕感动落泪:“呜呜,你朋友人好好,居然会准备宾客喜欢的菜哎。”

  严越的目光落在他沾着白色沙拉酱的嘴角上:“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酱汁都流出来了……笨蛋。”

  阮知慕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怎么还人身攻击。”

  严越轻笑:“这不是事实吗,怎么能算人身攻击。”

  阮知慕:“那我也骂你笨蛋。”

  严越:“连词汇量都这么贫乏,果然是笨蛋。”

  阮知慕小声道:“你个高中语文考55分的人,也好意思说我词汇量贫乏!”

  “我转学前可从来没语文不及格过,怎么一寄宿在你家,就突然考55了,”严越道,“果然是被你的笨蛋病毒传染了。”

  阮知慕:“……”

  他吃都来不及,懒得再和他打嘴仗,偷偷在桌下给他比了个中指。

  严越看到了,抓住他的手指,弯曲起来,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阮知慕脸微微发烫:“……做什么。”

  “你不讲礼貌,乱做动作,”严越道,“让你知道知道后果。”

  两人正偷偷较劲,利奥波德忽然走上台,说了一长段话。

  阮知慕悄悄问严越:“他在说什么?”

  严越:“说自己喜提新房,祝大家吃得开心。”

  阮知慕嘀咕:“这么一长串就说了这个意思?这语法可够冗杂的。”

  严越脸色未变:“那确实是没有中文博大精深。”

  利奥波德又说了几句,忽然全场嘉宾都看向了阮知慕和严越这边。

  阮知慕突然被众人注视,紧张起来:“怎么了?他又说什么了?”

  严越淡定道:“说他今天准备了一些礼物,随机赠送,刚才抽签抽中了我们。”

  阮知慕吃惊:“我怎么没看到他抽签,这么随意的吗。”

  严越:“入乡随俗。”

  利奥波德走下台来,一边一个,热情地把严越和阮知慕薅了起来。

  他拿出一个淡金色镶边的证书似的东西,证书上有些不认识的字母,把笔递给严越。

  严越垂下眼睛,没有迟疑,刷刷刷地在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阮知慕伸脖子看,小声问他:“这上面是什么东西?”

  严越:“兑奖证明。”

  “啊?还有这种东西?”

  严越解释:“当地的规矩是这样,即便是自家小型宴会的抽奖,也要备案登记,以免事后出现纠纷。”

  他把那只深蓝色的派克钢笔递给阮知慕。

  阮知慕接了过来,没有立刻动笔。

  严越的眼睛注视着他的手,不知为什么,似乎有些紧张。

  阮知慕盯着纸面上的字看了片刻。

  中间和上面一大段不认识的字母,用漂亮的斜体书法写着,末尾是一行落款的位置,严越签在了左边,右边空着,应该是留给他签的。

  在众人热切的注视下,阮知慕犹豫片刻,缓缓拿起笔,把名字签上了。

  大厅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在那热情的掌声里,阮知慕吓了一跳,脸红了。

  坐下来之后,他小声对严越道:“这国家的人民这么热情的吗?……兑个奖,鼓掌鼓得跟我拿奥运冠军了似的……”

  不知为什么,自从他签了字之后,严越似乎放松了许多,原本拧着的眉头也松开了。

  “嗯,”严越敛着眼尾,帮他将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没有再过多解释,“吃吧。”

  ——

  阮知慕吃完开始犯困,严越带他去了楼上的休息室,房间里很暖和,有一张漂亮的白色欧式大床,四周的家具也都是华丽奢侈风的,像是迪士尼电影里公主住的房间。

  阮知慕:“我一个男人,住这么小公主的房间是不是不太合适……”

  严越:“实话呢?”

  阮知慕:“呜呜,爱死了,这床一看就好软!”

  他不怎么顾及形象地扑上床去,钻进温暖绵软的被子里,肚子又吃得饱饱的,很快就有陷入昏迷的趋势。

  严越把被子给他掖好,摸了摸他的脸颊和耳垂,站起身,拉上了窗帘。

  房间里陷入一片昏暗,变得极易入睡。

  阮知慕迷迷糊糊间感觉严越要出去,挣扎着睁开眼睛:“你不睡啊?”

  “嗯,”严越道,“我去和朋友说说话……你睡你的,晚上吃饭我再来叫你。”

  严越关上门,深深吸了口气。

  他走下楼梯去,朋友们围上前来,举着酒杯,恭喜他新婚快乐。

  是的,他撒了个小谎。

  这并不是一场乔迁宴,而是一场订婚仪式。

  利奥波德并不是乔迁宴的主人,而是这场订婚仪式的司仪。

  那份证书也并不是兑奖证明,而是订婚证书。

  看起来这是毫无意义的一件事——他们明明已经彼此交换了心意,阮知慕也将当年的事解释得清清楚楚,他告诉他,他从来没有哪一刻不爱他。

  他明明可以直接求婚的。

  可是戒指藏在钱包里,翻来覆去,捏得手心都冒了汗,就是不敢拿出来。

  只要是涉及阮知慕的事情,他好像就很容易变得敏感、多疑、缺乏安全感。

  他不敢把这一面表现出来,怕阮知慕会害怕,也怕他从此对他心生戒备。

  可是仪式必须如约举行。

  所以他撒了个小谎,和朋友们也都串通好,先把场面圆了过去——订了婚,字都签了,阮知慕再想反悔也没用了。

  他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

  也不会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就当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任性妄为。

  ——

  时间飞速流逝,很快到了晚上。

  按照流程,晚宴就是正式的订婚仪式,当场就要拿出戒指来求婚。

  严越也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

  到时候阮知慕或许会回过神来,知道他中午骗了他……但是他并不后悔。

  当年阮知慕的不告而别给他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属于心病,无法根除——他总是害怕自己会被一声不吭地,再次抛下。

  所以他总是想要用尽一切办法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哪怕是用一些不那么光彩的手段。

  严越到楼上敲了敲门:“醒了吗。”

  没有动静。

  大概是还没睡醒,严越心想,阮知慕最近总是缺觉的厉害,大概北欧还是太冷了,身体启动了类似冬眠的身体防御机制。

  他又敲了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这时严越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妙的慌乱。

  这很不寻常,但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他在门锁上输入密码,拧开门把手,急切地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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