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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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周围明明有很多嘈杂的声音,可唯独女子这一句直直闯入他耳中,清晰得盖过所有。

  “嗯。”

  言亦白轻轻应和,也不管纳兰绝能不能听到,自己却被心底升起的甜意灌满,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接着,他一手抱着陶罐,一手抓住红绸,被女子牵着一路往外走。

  经过门外时,便听到众人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而其中对言元霜的奉承却更为刺耳。

  “言庄主,您这真是攀上高枝了,回头发达了,可也不能忘了我们呐!”

  “方才可是抬进去整整十八箱聘礼?纳兰将军出手居然如此阔绰,瞧那几个扁担,都生生被压弯了。”

  而言元霜竟毫不害臊地接了话茬:“承蒙纳兰将军不弃,日后言家可多仰仗了。”

  听到此话,言亦白不禁皱了皱鼻尖,抱着罐子的手臂勒得愈发紧。

  这个与他有融血之亲的人,自己出嫁这一日都满脑子只想着请求纳兰绝庇护言府,只字不提他的名字。

  他发现自己竟然不难过,只觉得厌弃。  就在他这么想时,身边的女子竟也开口道:“言庄主,那聘礼您可要好好保管,也算是咱们将军府与言家情谊的证物。”

  言亦白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面色如何,但能听见她的声音,还察觉出她语气中隐藏的一丝嘲弄。

  但言元霜显然没发觉,仍是乐呵呵回道:“一定,一定。”

  外人看着这一幅其乐融融的场景,又跟着开始起哄。

  少年手里的红绸突然晃动了两下。

  他知道是纳兰绝,便也跟着摇了摇,似在回应,只是这种小动作外人是看不到的。

  跨过大门的门槛后,入目的地面已经变成石板路,又走了几步,女子终于将他送上喜轿。

  “起!”

  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后,唢呐锣鼓齐鸣,喜轿摇摇晃晃地被抬起,走的时候却又变得异常稳当。

  不知过了多久,言亦白脚下传来木头撞击地面的“咔哒”响,轿子落地了。

  “将军。”

  这是刘琼的嗓音。

  “府内可准备好了?”

  “早就好了,就等您拜堂了。”刘琼声音有些奇怪,似乎在憋笑。

  纳兰绝不疑有他,带着言亦白走了进去。

  一路上,言亦白只能透过盖头下的视野窥见府内正路两边站着许多人,布鞋白袜,应当是下人打扮。

  可他们与言府外看热闹的人不同,没有人开口说话,秩序良然。

  很快,纳兰绝带着言亦白走进中堂。

  只是走进去的一瞬间她就立时愣住,因为中堂内坐着一名女子,身着甲胄,约莫四十来岁,鬓角有些白丝,满脸正气,严肃地望着二人。

  “……娘。”

  视线转向她身边,是一名穿着劲装的男子,看上去不似风鹤寻常男子般柔弱,脸形十分俊朗飘逸,眼角的细纹流露出些许岁月的痕迹。

  “爹。”

  纳兰绝顿时底气就泄去一半:“你们何时回来了。”

  刘琼轻咳一声以掩尴尬,随后抱拳道:“云楚将军,主夫,快请坐吧,该拜堂了,可不能误了吉时。”

  两人闻言点点头,可到椅子上也是正襟危坐,满身寒气,看着格外严肃。

  饶是言亦白躲在盖头里,也能感受到周围钻进来的丝丝寒气,直戳他后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纳兰绝和言亦白各抓住绣球红绸两端,朝坐在正面的两人弯下腰,缓缓鞠了一躬。

  “哒、哒。”

  言亦白跟前突然传来脚步声。

  还是甲靴落地的独特声响。

  似乎是走到他跟前,主夫也随后而至。

  这种压抑的氛围让少年的手臂都冒出了鸡皮疙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与纳兰绝地位悬殊,恐怕会惹两位高堂不喜。

  “亦白。”面前站着的男子突然开口,嗓音清冷,带着一股同纳兰绝一样的磁性。

  “……是叫这个名字吧。”下一秒,他却有些不好意思,随后从腰间取出一件玉佩递过来,“我与她娘不眠不休几个日夜,今晨才到京城,没时间准备什么见面礼,这是纳兰家世代相传的凤玉佩,如今就交付于你了。”

  言亦白一愣,她的爹爹用最冰冷的语气,竟说着让他内心火热的话。

  可他一手抱着罐子,一手抓着红绸,匀不开去,纳兰绝却替他接过,略显嫌弃道:“爹,你快把人吓死了。”

  两人被说得轻咳一声又坐了回去,仪式得以继续。

  拜完天地后,言亦白被送入内房,隔绝了府前的喧嚣。

  一进去,就有一名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少年迎上来,见他手里抱着东西行动不便,立马开口道:“主夫,我帮您把这个存到柜子里可好?”

  他的嗓音很清亮,也很干净,言亦白犹豫了片刻,还是慢慢松了手,将陶罐递到了他手上。

  只是突然听别人这么叫自己,言亦白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他的耳朵根一热,摩挲着旁边的盖头也变得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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