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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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春信就是成心报复,钓起来就不管了,好多次都这样。尤其是夜里,黑灯瞎火不整点事就难受,两只手闲不住,又菜又爱玩。

  她模仿能力超群,捏着嗓子细声细气,“春信,春春宝宝,你不能不管我呀。”

  雪里又好笑又生气,打她屁股,“睡觉。”

  她动两下,抱着雪里胳膊,像夹一只大娃娃把她夹在怀里,乖乖闭上眼睛睡觉了。

  后来也没心思折腾了,早上六点起床上学,晚自习九十点才到家,已经累得没人样,周六补课,周天去画室,没工夫想七想八。

  文化课还能说服自己偷摸开小差,分科后参加集训,因为做着喜欢的事情,加倍用心,当然也就加倍辛苦。

  夜里睡前那一个小时,雪里哪里都不能去,要给她抱着充电。她闭着眼睛,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右手搭在雪里胸口,被她两只手捧着轻轻地揉,舒服得直哼哼。

  雪里歪头跟她轻轻碰碰脑袋,“好点吗。”

  春信累得眼都睁不开了,人也迷迷糊糊,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吻她耳垂,“好多了。”

  “还哪疼。”雪里问她。

  春信说腿疼,坐一天,屁股也硌疼了。雪里爬起来,跪坐在她身边,她就穿条小裤子,白底小桃子图案,直直躺在那。雪里两只手给她捏腿,小孩腿白,不是麻杆腿,这两年圆润点了,稍微有点肉肉,分布得很匀称,手感非常好。

  她怕痒,捏到大腿内侧就闭着眼睛笑,曲腿往一边躲,“痒痒。”雪里不说话,虎口贴合,五指用了几分力道抓捏,慢慢地躺下去,靠拢她。

  之后她们开始接吻,只是温柔地触碰,浅尝辄止,像细雨为花瓣润上一抹鲜艳的红,动情时春信挺着腰蹭她,雪里指尖安抚性滑过她后背一截一截的脊椎骨,随后抽身离去,站窗边透气。

  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睡得很熟,打雷下雨也吵不醒。

  千篇一律的日子过得特别快,六月初高考前几天放假,雪里带她在小区闲逛,春信好像都不太认识这里了。

  她指着一棵银杏树,“你还记得吗,我们刚搬来的时候,它还没长叶子,树枝也折断了很多,现在树冠变得好大,叶子又多又绿。”

  雪里抬手给她摘了几片树叶,“三年了。”

  “三年了。”这期间只顾着学习,都没好好看过小区里的花和树,集训画的也都是死物,春信伸了个懒腰,“很久没去外面看看了。”

  绿化带里的植物们经过三个冬夏,根系早已深扎土壤,努力吸收养分,将绿意回馈播撒。春信也在这里扎根生长,她长高了一点,头发变长,也更漂亮了。

  只有那双眼睛没怎么变,还是孩子的眼睛,永远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充满对这个世界的探索和求知欲。

  “考完我是不是就能谈恋爱了?我是不是就到你说的长大了。”停在一棵夹竹桃下,春信这样问。

  这是一棵粉色的夹竹桃,盛花期,满树花朵缀在墨绿的长叶间,远远看像一把巨大的花伞。

  雪里走远几步,想给她拍一张照片。

  女孩长发披肩,着素色清凉吊带裙,她往后拨了拨头发,露出一对雪白圆润的肩膀,双手乖巧交握身前,捻一片银杏叶,歪头冲着她笑。雪里按下快门,将这一瞬定格。

  “可以。”她低头查看相机里的春信。

  春信朝她走过来,“哪种可以,是照片可以,还是我刚才说的。”

  “都可以。”她说这话的时候口气依旧很淡,确实也没什么好强调的,就像饿了吃饭,困了睡觉一样的理所应当。

  “你想和谁谈。”雪里故意这样问。

  春信捂嘴笑,“你猜。”

  雪里说:“你想好了告诉我。”

  “为什么还要想?”

  雪里的眼神告诉她,这事一旦定下就不会再更改,也不允许自己更改。她是认死理的,认准了谁就是谁,认准了就不会变。

  “你好好想想,我不是跟你开玩笑,这是一辈子的事。”

  “这还用想?”春信闹不懂。

  “还是想一想,毕竟你还这么年轻。”

  ……

  快考试,蒋梦妍可紧张了,赵诚让她不要传播坏情绪,在家少说话,她攥着拳头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可千万要好好考,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雪里心想高考算个屁大的事,她两辈子经历的大事可多了去了。

  冰箱里拿了两根雪糕回房间,雪里跟春信说:“我刚入行的第一年,有个案子,那个当事人对一审的判决不满意,天天提着菜刀在楼下堵我。”

  春信接过她撕好包装袋的雪糕,瞪圆一双眼睛,“他要砍你?”

  “嗯。”雪里小小咬了一口,感觉有点冻牙齿,又放回袋子里去,等化化再吃。

  “报警也没用,他拘留几天,出来还找我。”

  风掀起窗边半透的纱帘,窗上风铃也叮铃响,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又空又远,“躺在医院里的时候,我特别想你。我想,你要在我身边就好了,你会给我喂饭,削水果,会跟我说笑话,还会帮我骂他,咒他。”

  春信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还是被砍了,问:“严重吗?”

  “还好。”雪里说:“左边胳膊两刀。”

  春信把雪糕含在嘴里,捧着她左边胳膊撩起袖子看,想看看有没有前世留下的印子。

  那处当然什么也没有,雪里胳膊很细很直,却并不显羸弱,她有一副漂亮骨架,肌肉纹理匀称,皮肤健康白皙。同样是女孩子,因为骨架小,春信到处都比她软一些,用热烘烘的手心贴在她胳膊上揉,想象不到这上面曾有过两条丑陋的像蜈蚣一样的疤。

  雪里慢慢说着话,“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知道他就躲在小区外面绿化带等我,我撑一把很大的黑伞,看见他提刀冒雨朝我走过来,我没跑没动,想要么就死了算了……”

  春信嘴里的雪糕化了,白色的奶油顺着下巴淌,雪里抽了张纸巾去擦,雪糕给她拿下来,用纸巾包着雪糕棒再还给她。

  “刀朝我落下来的时候,我也没躲,他反倒怕了,被小区里的保安冲出来制住,我都没怕,他怕了,他砍不砍死我,他都完了。躺医院里的时候,妈妈一直哭,我心里挺愧疚的,我害惨她,她本来可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用为了我一直单着。”

  说起这些事的雪里很平静,春信靠在桌边一下下舔完雪糕,棍扔进垃圾桶里,舔了舔嘴唇,用那双黑黑大大的眼睛看她。

  雪里靠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手肘支在电脑椅扶手上,撑着额头,“我对不起挺多人的。”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啊。”春信开始舔她的手指头。

  雪里无奈叹了口气,起身抓着她手不让舔,带她去洗手。

  她从身后抱住她,偏头弯腰给她一根根搓手指头,洗手液滑溜溜,春信另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圈在玩吹泡泡。

  雪里的声音在离耳朵很近的地方,“想告诉你,其实我真是个很糟糕很自私的家伙,你的人生马上就要迎来新的开始,其实你有非常非常多的选择,你不选我也没关系的,我们还是一家人。”

  虽然这番话多少有点博取同情的成分,雪里毕竟是大人心思,凡事都考虑得更长远,在确定关系之前,她希望春信能好好考虑一下。

  “如果确定了,就不能再改了。”

  这个时代,哪有什么永恒的爱情,谁敢说“我会爱你一辈子”,准是瞎扯淡。

  可这里是太阳的国度,在这里所有的愿望都会成真,所有的不可能都有可能。

  她们都是信守承诺的人,未来的变化暂不计较,此时此刻足够坚定就好。

  春信头往后仰了仰,靠在她肩膀,“那你呢。”

  雪里把她两只手都团在手心里搓,玩似的,“我什么。”

  春信:“那你之后有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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