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海晏河清 “晏晚,我喜欢你,很多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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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海晏河清 “晏晚,我喜欢你,很多年。……

  穆彦步步紧逼, 李良悦终是后退了几步才站定:“你如此栽赃本宫,到底想做什么?”

  “是娘娘这样苦心筹谋, 自多年前就开始布局,更应有想做之事才对吧?娘娘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穆彦!本宫念你是有功之臣,不与你计较,这里是养心殿,现在应该出去的是你。”

  “娘娘应该知道,督卫军只听圣上吩咐。”

  “你……”李良悦指着他,却是碍于宁帝已醒, 竟是半天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你们……”宁帝张了张口,只是仅仅吐出两个字,便觉心力不济。

  赵得幸忙从地上爬起来,过去扶住晏效:“圣上,当心龙体。”

  穆彦转向宁帝:“圣上, 微臣因路途耽搁,护驾来迟,请圣上责罚。”

  宁帝看向穆彦,抬手指着他, 似乎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什么完整的声音来。

  “微臣谨遵圣命, 不敢有一丝延误,恳请圣上降旨, 微臣立时捉拿反贼。”

  穆彦声声掷地, 却是让李良悦面色陡然变化。

  “穆彦!你胡言乱语什么?哪里有反贼?”

  见宁帝朝自己点头, 穆彦这才起身:“娘娘既不是反贼,因何要质问于我?”

  “你污蔑本宫,难道还不许本宫反驳吗?”

  “娘娘或许可以再想想, 要不要承认这件事。”穆彦话音落下,只听得外殿传来一声厉喝,紧接着便“滚”进一个人来。

  “进去!”穆鉴仪一脚踢在那身着官服的人身上,跟着那人走进来。

  “悦嫔娘娘,好久不见啊,李大人我可带来了,可是够意思了吧?”穆鉴仪抱着胳膊,好整以暇。

  李良悦目光微变:“父亲……”

  李甫被绑着,低垂着脑袋,缄口不言,仿佛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女儿一般。

  穆鉴仪绕着李甫转了一圈:“李大人,这女儿也见了,还不开口啊,难不成真叫我替你开口?”

  他说着,转向宁帝:“圣上,微臣有大案要报。当年抚州太守江三顾因贪墨赈灾银,举家失火一事,都是这位李大人一手所为!”

  “你胡说!”李良悦此刻面目忽有些狰狞起来。

  穆鉴仪却根本不怕她:“这李甫与幽州的狗官私通,把拨给抚州的银子转道运到了北边,他们为了隐瞒罪责,便罗织罪名,把一口大锅扣在抚州太守的头上,可惜那抚州太守至死都不知道,就连他的死换来的那几个银子,也都是假的!”

  穆鉴仪说着,拿出穆彦给他的银子来:“这是江宁王在江淮搜到的银子,出自定南王府,这李甫与定南王晏城禄勾结,伙同当年的幽州守军,私吞银两,俱是事实!”

  赵得幸颤颤巍巍走上来,他实在没有想到,穆鉴仪竟然能说出这样的事情,更没有想到这看起来不声不响的李侍郎,竟还有这般成算。

  “李大人在外,悦嫔娘娘在内,既有了银子,又能利用公主牵制微臣,当真打了一把好算盘。”穆彦此刻又看向李良悦。

  抚州太守一案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就了结,但是此情此景之下,只要有那锭假银子,让圣上明白李家上下欺君罔上之罪,便已足够。

  李良悦脸色很是不好,她坚持着站着,薄唇却已微微颤抖。

  “不过是你自己想要谋夺权位,这才编出故事来诬陷于人。”

  只是她的指责,与穆彦和穆鉴仪比起来,却是毫无力度。

  “年节时公主说,是娘娘帮她想了主意出宫,我就已觉得有些不对,没想到娘娘执迷不悟,直到现在仍不收手,还想靠毒药谋害圣上,里应外合,倒是好安排。”

  “江宁王话可不要乱说!”

  “两次行宫刺杀均以失败告终,一定让你们很着急吧。”穆彦冷笑,“娘娘恐怕不知道自己喂给圣上的药,早已被宫人替换,这才怎么都没想到圣上会在这个时候醒来吧。”

  李良悦终于明白了。

  她日日守在圣上床前,那些药每日都未断,原来圣上会醒,是因为早已有人把东西换了!

  “那你……”她至此终于感到了害怕,能神不知鬼不觉换掉她的药,难道她与父亲所谋之事,早已暴露了吗?可那位大人物……

  “江宁王真是安排了一出好戏,只是太心急了一些。”

  随着这突兀的声音,养心殿里几扇大窗同时被破,竟是从外面涌进十数名带刀侍卫来,将这宫殿内的人团团围了起来。

  穆彦和穆鉴仪转身看去,只见东厢侧门内,走入一个他们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太傅穆定臣。

  坐在龙榻上的宁帝,看见穆定臣时便陡然睁大了眼睛,指着穆定臣想要说些什么,却张口吐出血来。

  赵得幸骇了一跳,连忙拿了帕子去擦。

  穆定臣看到这一幕,却是大笑出声。

  “圣上不必气恼,微臣这不是来了吗?”

  李良悦见是穆定臣来了,方恢复几分镇定。

  穆彦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来,穆鉴仪却是神情复杂。

  “鉴仪,话都说得差不多了,该回来了。”穆定臣开口,倒好像穆鉴仪是他故意安排的一般。

  穆鉴仪眼眶微红,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爹,这一步踏出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穆定臣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而后陡然变化:“你说什么?”

  穆鉴仪紧紧攥拳,盯着这个自己分明熟悉,可如今又格外陌生的父亲。

  “爹,大宁太平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您如此冒险?是太傅之位还不够高吗?”

  “穆鉴仪!”穆定臣大喝一声,“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穆鉴仪一步步上前,“您是我父亲,我一向爱重您,就算您刻意收了义子,我也绝不敢对您有什么意见。可谋反,是杀头的大罪,是对不起天下苍生的大罪!爹,难道真的要从悬崖跳下去,才知道该勒马吗?”

  穆定臣此刻已没有了刚来这里时的笑意,他冷眼看着面前的亲生儿子,只觉胸内满是郁结之气。

  “你年轻,执迷不悟,我不与你计较,只是你也该看清形势,如今这养心殿内外,可都是我的人。”

  穆鉴仪冷哼一声,抬手道:“上!杀了晏效重重有赏!”

  变故突如其来,那些破窗而入的执刀侍卫,一拥而上,直奔床榻上的宁帝晏效而去。

  穆彦当即提刀迎战,樊义陆松亦紧随其后,拿出武器便与那些人厮打一团。

  穆鉴仪武功算不得多好,可算是灵活,在其间腾挪闪转,倒让穆定臣特地派出的人根本抓不住他。

  这养心殿内地方也算不得多大,这般打起来,当即便是一片狼藉。

  桌椅不知撞坏多少,赵得幸扶着宁帝,为了躲过那些人,摔下床榻,往角落缩去。

  只是穆定臣来此就抱着杀了晏效的目的,又岂肯罢休,他见那些人被穆彦、樊义几人牵制,干脆自己拔出刀来,朝着晏效而去。

  “当心圣上!”赵得幸惊呼一声,才要扑上前去,有一个人影竟是比他更快,一下拦在了晏效面前。

  “滚开!”穆定臣大惊,只是他从前亦习武,出刀算得上快,临到头却难以变换方向,只堪堪错开几寸去,却是收刀不及,当即扎进了面前来人的肩上。

  “爹……”穆鉴仪捂着肩后退了几步,撞在宁帝身上。

  “穆大公子!”赵得幸看呆了,连忙过去扶住穆鉴仪。

  穆定臣瞪大了眼睛,执刀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鉴仪……”

  也正在他怔住的这一瞬间,忽然一柄冰凉的刀贴在了他的脖颈上。

  “义父,得罪了。”穆彦将横刀架在穆定臣的脖子上,冷声道,“谁再动我就杀了他!”

  殿中安静了下来,两边的人互相对峙,谁都不敢再动一步。

  “穆彦,那可是你义父!”李良悦方才摔倒在地上,如今才终于重新站起来。

  穆彦看着穆定臣的侧脸:“义父有教养之恩,但督卫军效命皇室,只要义父肯收兵,我自然不会伤义父。”

  穆定臣原本执刀的手缓缓垂下,竟是慢慢闭上了眼睛:“如今整个宫中都是我们的人,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禁军在,督卫军在,义父还是不要托大。”

  穆定臣笑了一下:“穆彦,我记得我曾问过你,是否有喜欢的人。”

  穆彦目光微变。

  穆定臣似猜到了他的反应,他重新睁开眼睛来:“原本她不必面对这样的危险,是因为你,她才要命悬一线。”

  “你什么意思?”

  “江宁王。”一个带着几分诡异的声音突兀传来,在这安静下来的养心殿内,有种让人心惊的感觉。

  穆彦转头看去,只见他方才留在门口的两个督卫军侍卫已然被人抬着“扔”了进来。

  而那黑暗里走出来的,竟是此刻本该在明月楼的晏晚。

  只是在她身后,一个身形瘦削,面容阴沉的男人,正拿着一把匕首,比在她脖子前。

  宁帝看见了来人,费力地抬起一只手来,指着他:“你,你……”可他气力不济,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

  只是那只抬起的颤抖的手,已足够显露他此刻的愤怒。

  “皇弟,怎么了?好些年没见,怎么连话都说不出了?”面容阴沉的男人笑起来阴恻恻的。

  穆彦攥紧了横刀,甚至骨节泛青:“果然是你。”

  五年前因谋害先帝败走逃亡的先太子,如今的承天宗宗主——晏敏。

  “猜到了?什么时候?在禁地里吗?”

  “放了她。”穆彦不欲回答他任何问题。

  晏敏哈哈大笑:“放?为什么要放?我因为这个丫头折进去这么多人,让我放了她?”

  他的笑声回荡在养心殿内,像是带着刺芒似的,直让人耳朵也不舒服起来。

  至此刻,晏晚终于彻底明白过来。

  原来什么陈近坤,什么晏城禄,不过都是眼下这人的棋子罢了。

  这位先太子,赫然便是她前世见到的攻城时的“晏城禄”的模样!

  他“借尸还魂”,用五年的时间在江淮招揽人马,借着承天宗的名义大肆训练死士、收敛钱财,为的便是卷土重来、夺取皇位。

  他不甘心刺杀自己父亲的事情败露,所以才苟延残喘,哪怕隐姓埋名,也要找机会回来。

  前世,他下毒成功,所以一路从江淮打上京城,靠着穆定臣的策应,让京城孤立无援。

  而今生,他两次刺杀接连失败,这才动用了悦嫔这颗棋子,挟持她这个坏了“好事”的永宁公主复仇。

  他特意到明月楼抓了她和楚岚,为的就是要挟穆彦和穆鉴仪。

  “穆彦,记得你答应我的。”她开口,认真地看着穆彦的眼睛。

  成败不过在这一晚,她努力了那么久,不想让穆彦因为她,败在最后一步上。

  晏敏的笑戛然而止,忽然变得狠厉起来,捏紧了晏晚的胳膊:“江宁王,你手上的人可是你的义父。放了他,你的义父和你心爱的女人都可以活着。”

  “我如果不放呢?”穆彦直视晏敏。

  晏敏露出一抹邪性的笑来:“你的义父会死,你心爱的女人,会死得更惨一些。”

  他忽然凑近了晏晚,深深吸了一口气:“总要让她在你面前,好好尽兴了,再离开这人世,不是吗?”

  “晏敏!你敢动她!”

  “我怎么不敢?”晏敏自觉抓住了穆彦的软肋,已是极近张狂。

  他等了五年,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刻,若非留着穆定臣还要去杀那皇子晏晗,他此刻甚至根本不必顾及穆彦,只要取了那狗皇帝性命就是。

  “你会来这里,是因为没找到进御书房的办法吧。”穆彦沉声,他说了一个问句,只是却已是肯定的语气。

  晏敏果然目光变化,旋即又笑了一下:“你果然很聪明,可惜穆定臣没能好好地教育你。”

  “御书房周围被开平、清正两司围成铁板一块,陈近坤死后,你应该很后悔没有在禁军内再留几个人。”

  “那又如何?永宁公主的性命可是在我手中,你会不让我进御书房吗?”

  “你怕的不是圣上,是大皇子。”

  “他恐怕是想要玉玺吧!”穆鉴仪靠在赵得幸身上,用尽了力气喊出声来。

  “闭嘴!”晏敏忽地看向他,“将死之人,也好意思开口说话。”

  他将晏晚向前推了推:“怎么样?江宁王打算带我去吗?”

  晏晚向穆彦微微摇头:“不要管我……”

  经历前世,她自然知道玉玺就在御书房内,且皇兄在那,倘若禁军一直守着,皇兄尚有翻盘之机,若是让晏敏去了,恐怕两头都得有危险。

  穆彦动了动横刀:“让你的人从这滚开,我带你去。”

  晏敏站在晏晚身后的阴影里,带着一丝狠厉看着这边。他在思考穆彦话里的真假。

  只是不过片刻,他就想明白了。

  这穆彦心里装着永宁公主,只要永宁公主在他手中,穆彦便不敢轻举妄动。

  而那位大皇子,据说也很是疼爱自己这个碍事的妹妹,那倒正好一箭双雕。

  “先撤。”晏敏道。

  穆定臣有些惊讶,他想开口,只是还不等说出什么来,便听晏敏暴怒:“撤!”

  他跟随这位先太子多年,最是知道他的脾气,听闻此话,便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那些执刀闯进来侍卫便又如来时一般从殿中撤了出去,而晏敏与穆彦则一边对峙着,一边挟持晏晚往后撤去。

  从养心殿到御书房的路程算不得长,晏敏手中既已有晏晚这个筹码,便有些肆无忌惮。

  穆彦且走且观察他的样子,见他虽张扬却又保持着警惕,便开口道:“你不好奇我们为什么能离开承天宗吗?”

  晏敏冷笑:“晏城禄那个蠢货,我一开始就没想靠着他。”

  “他死了。”穆彦面无表情地开口。

  晏敏虽骂那定南王蠢货,却仍旧没想到那人已经死了,他愣了一下,只是到底在夺嫡上失败过一回,挟持晏晚却丝毫不落破绽。

  “死就死了。”他不屑地开口。

  穆彦冷笑:“你还是太自信了。”

  晏敏朝他露出一种晦暗不明的目光:“永宁公主在我手中,自信的到底是谁?”

  晏晚一言不发,她听着穆彦与晏敏的对话,却是忽然想起前世的一件事情来。

  前世晏敏攻破京城后,她皇兄曾帮她逃命,从御书房的密道里走过一回,她也是在那般兵荒马乱中,才知道御书房内竟然另藏机关。

  如今穆彦又明摆着要将晏敏引到御书房去,难道他……

  已是后半夜了,御书房内却还亮着灯。

  有人砰一脚将门踹开,灌进的风让灯烛一阵乱摇。

  晏晗一下站起身来:“什么人!”

  下一瞬他便愣在原地:“永宁?你,你是……”

  他自然看见了晏晚身后的那个人,当年夺嫡之事他虽了解不多,可当时毕竟年岁并不算小,仍有记忆,不过犹豫片刻,便已认出那人来。

  “你,你没有死?”晏晗大惊。

  晏敏笑得像是鬼魅:“大皇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你想做什么?”晏晗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支笔,比在身前。

  “大皇子,还请将玉玺交出。”穆彦走进屋内,看向晏晗。

  晏晗更为惊讶地看着穆彦:“江宁王,父皇待你不薄!”

  晏敏哈哈大笑:“你是要我手里这个漂亮的姑娘,还是要这御书房里藏着的那块玉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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