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江淮 江宁王果然是在公主面前就如同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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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江淮 江宁王果然是在公主面前就如同换……

  晏晚才好些了的脸一下又烧起来:“南宫姑娘误会了, 穆彦是来救我的。”

  南宫鸢笑了一下:“公主可曾想过,怎么这位江宁王偏偏不救我, 专门救你呢?”

  晏晚被她问得一下有些愣住了,她既觉得南宫鸢这一问好像有些道理,又觉得这问题哪里不对,一时竟有些想不明白了。

  穆彦看了过去,神情微冷:“看来南宫姑娘伤得不重。”

  南宫鸢轻叹了一口气:“果然定南王不在这里,你这位江宁王也懒得装样子。说说吧,什么打算?”

  晏晚看向穆彦:“打算?”

  穆彦朝她点点头:“就是微臣白日里同公主说的。”

  “不是要找到南宫姑娘吗?如今找到了, 再回去?”

  南宫鸢直摇头:“还好我运气好,顺着这个方向走,先遇到你们而不是先遇到狼群。若是等你们你侬我侬了再去找到,只怕我早入了野兽的肚子。”

  “南宫姑娘……”晏晚只觉得面前的南宫鸢同之前在队伍里时有很大的不同,可她想开口问, 却又想起每个人兴许都会有秘密,又不知自己该不该追根究底。

  只是此时显然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穆彦听到南宫鸢这么问,便知她只怕也想到了, 于是道:“南宫姑娘也觉得这刺杀来得蹊跷,对吧?”

  南宫鸢脸上有笑意, 全然不似此前在定南王面前时的样子:“没过玉带江的时候,若遇到这样一场刺杀, 兴许我也不会怀疑。”

  晏晚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 只觉得一头雾水。

  可到底是这一世经历的事情多了许多, 一路往江淮来又见过太多不曾见过的事,南宫鸢的话乍一听没什么头绪,但细细一想却能明白其中症结。

  玉带江, 这如一条玉带般横贯大宁土地的长河,便是关键。

  玉带江以南,广义上的“江淮”地界,这可是定南王的老家,是他的势力所在。

  前些年穆彦还在此处的时候,曾与定南王府一道组织过多次剿匪。虽然两边明着是合作,实际上没有进行过多少交流,可凭着穆彦的本事,也将这一带的反贼、土匪打得“落花流水”,不敢再犯。

  百姓们都说,自打江宁王剿匪,江淮的山匪都不见了踪影。

  便是那些多年盘踞的大山头,对江宁王穆彦的名字也是多有惧怕。

  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定南王的队伍在玉带江以北什么事都没出,反倒是过了玉带江遇到了不要命的匪徒,这委实难以令人理解。

  最能让人信服的理由,便是这“山匪”,本就不是真山匪。

  “你们的意思是……”

  穆彦知道晏晚当是也想清楚了其中的症结。

  南宫鸢点头:“姑娘果然聪明。”

  只是晏晚还有不解:“可这定南王为什么要安排一群人刺杀自己呢?”

  南宫鸢轻蔑地笑了一下:“哪是刺杀他自己,分明就是在试探,想看看能不能将永宁公主引出来。”

  晏晚愣了一下,思及今日所见,终于反应过来:“他必定认为永宁公主身份特殊,会受到特别的保护,队伍遇到刺杀一团混乱,到时什么人受到特殊对待,什么人就最可能是永宁公主。”

  “没错。”南宫鸢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受伤的腿得已好好休息一下,“还好找了个理由让你和我同在一辆马车上,这下有我在,他也不好确认。”

  “这定南王恐怕从头至尾都没相信过我们。”晏晚皱眉。

  她本以为南宫鸢与穆彦配合默契,再加之她已尽量降低存在感,已经打消了定南王的疑虑,如今看来,那晏城禄瞧着是宴饮享乐一个不落,实则大半恐怕都是装出来迷惑人的。

  “他不信才正常。”穆彦倒是神色如常,好像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恐怕这次试探不成,到江淮他还有更大的局。”

  晏晚此时想到的却是前世叛军打到京城时的场景,她无比确认她那时候看到的“晏城禄”并不是现在的这个,可这一世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这个晏城禄是假扮的的证据。

  那这个晏城禄倘若是真的,前世的“晏城禄”又是谁呢?

  好像诚如穆彦所说,在江淮似乎藏着一个更大的漩涡。

  晏晚本是来找寻真相,如今却感觉自己也成了这真相的一环。

  南宫鸢的目光自穆彦和晏晚身上扫过,停了片刻,方开口:“有多大的局,同我也没有太大关系,我只负责将你们安全送到江淮,至于之后如何,可与我无关。”

  穆彦看向她:“南宫姑娘,当真没有其他任务吗?”

  南宫鸢神情稍变:“不知江宁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晏晚也看向穆彦,有些意外他在这个时候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穆彦却是笃定非常:“南宫姑娘在定南王面前柔弱不能自理,在圣上面前是不问世事的绝世舞姬,如今却既懂包扎,又识得止血草,既然有这么多种面孔,只怕也不只一个身份。”

  南宫鸢脸上辨不分明的笑意,在算不得多明亮的火光里有着几分难言的诡谲。

  她淡然开口:“不过是个想得了自由的人罢了。江宁王不也清楚我是被利用的吗?”

  “只要南宫姑娘不将公主牵扯进来,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晏晚有些惊讶地看向穆彦,她能感觉到,南宫鸢身上藏着更多的秘密,但她却没想到,穆彦不再追问,竟是因为她。

  南宫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已变成了然:“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知晓轻重,将她供出去,对我没有一丝好处。只是如今定南王敢在这里试探,难保那王府里不会有更多安排,倘若到了王府出了什么事,那可与我没有关系。”

  夜已深了,树林里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哀嚎,令人心惊。

  那火堆的火苗也越来越小,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燃烧殆尽,熄灭成星星点点的红色火星。

  晏晚也不记得自己后来又是怎样睡着的,她好像听到穆彦和南宫鸢又说了什么,但是几乎一整天只吃了些野果充饥,她的身体已太过困乏,到底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待她再醒来时,天已破晓,火堆熄灭了,南宫鸢不知什么时候将自己腿上的伤重新包扎过,只是看起来却比昨夜更严重了一般。

  穆彦正在清理昨日留下的痕迹,原本被清扫开的这一块空地,此时又变成有些凌乱的样子。

  晏晚从树洞里出来,只觉得昨夜里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梦一般。

  这一次南宫鸢再醒来,就又变成了从前的样子,仿佛昨日那个冷静淡漠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晏晚惊讶于她变化的速度,只是此刻显然来不及追究,稍作休整,她便又跟着穆彦往这林子外走去。

  只不过这一回多了南宫鸢,他们没再说什么,都沉默了下来。

  太阳自东方天际升了起来,迷蒙的雾气被驱散,远山近水便都显露出清晰而富有生机的面貌来。

  官道一侧,一大队人马驻扎着,此时晨光初上,隐隐能听见兵士清点人数的声音。

  队伍当中不少马车都已有了缺损,随行的工匠连夜修补,也不过是堪堪能用,只不过那队伍里的主家似乎并不在意。

  晏城禄如今正半躺在他那新做的四面透风的大马车上,任由侍婢将花酿酒喂到他嘴里。

  “除了因打斗而亡的,就剩三个人还没有找到了。”一个留着几撇胡子的中年人站在马车外,低声向他禀报。

  晏城禄坐起身来,挥手将美人侍婢都赶下车去,待这周围没人了,才开口:“就是那三个?”

  中年人点点头:“殿下,要做出什么行动吗?”

  晏城禄抬起一根手指来摇了摇:“那侍女是跟在南宫鸢身边的,若非马车受惊,她也不会一起飞出去,如今想要确认,光凭这个还不够。”

  “殿下的意思是……”

  “就带他们去江淮城,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看清那位帝王到底给我身边都派了些什么人。”

  “带他们进城中会否太过危险了……”那中年人似有疑虑。

  晏城禄冷笑:“这可是到了江淮,以为还是在京城吗?”

  中年人似乎也反应过来定南王在说什么,随即了然地笑了笑:“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

  晏城禄重新靠回引枕上,捡了个舒服的姿势,等着自东方而出的日光,穿透云层,照在他这辆新造的“金碧辉煌”的马车上。

  局已经摆好了,就等那失踪的三个人回来,自己走入这局中了。

  日上三竿,有下人来报,道是失踪一晚的江宁王和南宫鸢及一个随行的侍女一道回来了。

  晏城禄这才懒洋洋地起身,命人将这马车上的帘子撩起来。

  有侍从领着回来的三人往这边走来。远远的就能看见南宫鸢似乎受伤了,被那有些狼狈的侍女搀扶着,看着可怜极了。

  晏城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只是旋即便被隐藏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眼可辨的怒意。

  南宫鸢由晏晚扶着,走到马车前来行礼。她显然受了伤,腿上缠着布,上头还有些血迹。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那位一路上还算得上宠爱这绝世舞姬的定南王,竟是见到她时,立马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让周围侍奉的随从和婢女都被吓了一跳,他们没人敢说话,哗啦啦一水地都跪了下去。

  南宫鸢被这一巴掌打得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王爷……”她抬起头来,眼中满是震惊。

  晏城禄却是冷哼了一声破口大骂:“你和人在外头过了一夜,如今还来本王面前装什么可怜!”

  他虽未明说,可那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竟是说南宫鸢与江宁王私通款曲!

  “王爷,奴不曾……”南宫鸢泫然欲泣的模样,任是谁看了都要心疼三分。

  可晏城禄却是一脸不屑:“你说不曾就是不曾?你打算怎么证明给本王看?”他说着,竟是压根不等南宫鸢解释,就又要抬手打上去。

  不过这一次,有人抬手拦住了他。

  “江宁王,怎么,你要给圣上赐给我的妾室出头?”晏城禄刻意将那“圣上赐给我”几个字咬得甚重。

  穆彦却分毫未动:“既是圣上所赐,未到江淮之前,我都有护送之责。”

  晏城禄眯了眯眼睛:“哦?”

  他的视线从南宫鸢身上扫过,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片刻才换了一只手指向旁边跪着的几个侍女:“江宁王说得有理,不如让这些丫头代为受过吧。”

  这自然是再明显不过的试探!

  晏晚的眉心猛然跳了一下。她如今的身份是南宫鸢身边的婢女,便是下人,是签了卖身契的奴婢,就算今日定南王将她连同其他侍女都一道打杀,她若不将身份亮明出来,那定南王便什么事情都没有。

  穆彦眸光沉似寒潭:“王爷这是要制造几桩人命官司吗?”

  晏城禄的视线从那跪着的好几个侍女身上扫过,挑衅一般看向穆彦:“定南王,这些只不过是几个随行的侍婢,本王就算惩罚她们,又能如何?”

  “人命官司?”他轻笑一声,“这江淮地界上,本王能摊上什么人命官司?”

  他丝毫未将律法放在眼中,显而易见的有恃无恐。

  穆彦却仍旧分毫不让:“大宁有律,即便是卖身为奴,要打要杀也要过公堂。王爷私自动手,就是擅用私刑,难道不怕御史在圣上面前参上一本吗?”

  “哈哈哈哈。”晏城禄大笑,“江宁王,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坏事不过玉带江’吗?”

  那是江淮一带百姓中流传的俗语,穆彦曾在江淮驻守,自然熟悉。只是这话本是说江淮一地的知府、知州没有作为,而天高路远,朝堂也并不知晓。如今竟是被晏城禄自己说出来,足可见这位看起来极为听话的定南王实则已猖狂到何种境地。

  晏城禄很是满意地看着这些被他吓得瑟瑟发抖的侍女们。

  似乎是觉得玩够了,这一次没有等穆彦出声,他就自己摇摇头:“可惜,都是有些姿色的美人,就这么杀了未免‘暴殄天物’。江宁王,不如你也来挑一挑,喜欢哪一个,本王赏了给你?”

  “王爷,这可是圣上的赏赐。”穆彦沉声,那沙场嗜血的杀意此刻已然又显露出来。

  晏城禄眸光微变,片刻,冷哼了一声:“江宁王自然有本事,能把人好好救回来,还抬出圣上来。”

  大计为上,这出戏唱得差不多了,他也就不再与穆彦纠缠。

  只是那碍事的舞姬显然不能放过。

  晏城禄俯身,捏着南宫鸢的下巴将她“提”了起来。

  “西南最为有名的舞姬?”他的话音里有一丝危险的意味,“还不是被赏赐给本王,躲不了婉转承欢?”

  他忽然如同此前根本没有发那一通火,打那一巴掌一般,翻手一把将南宫鸢打横抱了起来。

  而后便如同一个胜利者获得了战利品似的,扬长而去。

  晏晚悄悄抬起头来,看见晏城禄抱着南宫鸢离开,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像是要吐出来。

  她此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管前世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她要杀了那个人。

  晏城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

  自那场刺杀之后,定南王晏城禄便彻底暴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骄奢淫逸,蛮横粗鲁,目中无人。

  他在前往江淮城的路上,已然没有了在京城时的半分礼节。而离江淮城越近,他也便越是猖狂。

  不只是日日让南宫鸢献舞作乐,连这一行队伍里的侍婢也逃不开。

  他时不时便会对那些胆怯的侍女说上几句难听的话,更甚者还要上手试探。

  晏晚心里清楚,这就是这位定南王的试探,他在用这种恶心的方式,逼她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

  好在南宫鸢到底是有些本事的,她在晏城禄面前曲意逢迎,倒是替晏晚解除了好几次危机。

  这般且行且试探的路,生生从三月走到五月。

  直到天气渐热,近乎入了夏,定南王这从京城回来的队伍才终于走到了江淮城的城门之下。

  江淮城座落在广袤的平原之上,不像京城地处群山之中,此处唯有一座山,并不多高,不过是树木葱茏些,当地人唤其翠顶山。

  作为玉带江以南最大的城池,江淮城也称得上繁华。城门前便已有不少进城做生意的摊贩,推着各色推车,排着队等候入城。

  这里城外与京城不同,就在不远处即已有村庄座落,此刻已临近正午,远近炊烟袅袅,倒是全然不同京城外山林遍布的模样。

  定南王的阵仗显然要大一些,远远尚能看见城门前不少百姓排着队伍,带走近时,已发现那些原本要入城的百姓早被赶到了一边。

  手执武器的侍卫伫立在城门两侧,清理出的官道两旁也是许多守卫拦住站在此处的百姓。

  城门之下,道路当中,此刻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瞧见长长队伍开头的马车,便立时下跪去拜:“臣恭迎定南王殿下回城!”

  随着他这一声,道路两旁的侍卫也齐齐行礼,那些碰巧在此处的百姓,更是一个个畏惧地跪下身去。

  晏晚跟在南宫鸢的马车旁,离得尚远,看不真切,但从这几日在队伍里听到的消息猜测,只怕这出城迎接的便是江淮的知州大人了。

  穆彦曾在江淮驻守,自然认识这出城迎接的人,那人显然也认识穆彦,带队伍到了近前,瞧见领队的竟是穆彦之后,只见那位大人登时脸色发白,竟是又拜了一遍。

  “微臣恭迎江宁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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