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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极圈以外的地方是没有极昼的,但夏季的某段时间会出现白夜。
夜晚如同白昼,星光隐退,不露痕迹。
但这些星星确实存在于茫茫宇宙,只是那段时间,你看不见它们。
有时候写起文来,总有种时空错位的幻觉。
22年她刚上大学,绕到学校湖边给教学楼拍了个倒影。
南北气候差异大,她过来没几天,几乎天天都要流次鼻血。
晚上回了宿舍边擦鼻血边去系统上找Jo。
这是一个自架服务器,很隐秘,高中的时候有人带她接单赚钱,Jo一直是她的大单雇主。
谁带她来着?
是个很重要的人。
她大概已经猜到那人是谁。
就是被她遗忘的那人。
遗忘就像一层滚烫的沙子,记忆搁着沙勾起迷惑好奇,求而不得便心痒难耐,无论怎么挣扎,不过是隔靴搔痒的笑话罢了。
他话不是很多,她也不大爱在网上聊天,就是这么两个网络上的社畜,在金钱的支撑下一直联系了三年。
起初Jo只是一个月找她做次任务,除了任务本身,不谈别的。
安以诚骨子里就带那种淡漠疏离,也不可能追着自己网上的老板聊天。
一年半的功夫,系统上的聊天框对她来说就像定期要收复的通知群一样。
直到高二下半年,她刚开始学哲学,被那些又抽象又深奥的东西绕得头晕眼花,专题月考政治这科目只得48分,满分一百分的那种,对一个文科生奥赛的学生来说,这跟天打雷劈没什么两样。
月初他过来喊她接活,48分的试卷放在手边,她都快郁闷死了,当时就跟他刚起来:我不干了。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打了个问号过来。
Jo:?
安以诚用名CC,她万分悲催地打字:我哲学才考48,这个月得苦修哲学。
Jo:哪里不会,我教你。
安以诚在心里腹诽,这一个IT男竟然要跟自己探讨哲学的奥秘了。
她CC必须得给他这个机会。
连麦,听对方声音,大概猜是个温柔的胖子。
然后他就从西方哲学体系的宏观框架下给她讲了辩证的唯物论和唯物主义认识论,直到重塑了她的三观。
第二次哲学考试,她直接站上领奖台。
一个敲代码四处穿墙的程序猿竟然把哲学玩的这么溜?
这个胖胖的大叔不简单。
安以诚为了报答他,终于会在每逢节日的时候送句祝福。
这对于一直采取被动社交的她来说,已经是从“受”到“攻”的突破。
过节的时候她从不主动写文案群发好友送祝福,而是躺着等人来送,人家送完了她再回。
这次终于主动送了个祝福,当真不容易。
Jo叔不懂,所以不为所动。
高中最后一个暑假,Jo叔说要送她一个东西。
安以诚以为是钱,挺高兴。
结果只是屏幕上的几十张照片。
瞧这采光,瞧这构图,瞧这聚焦和颜色——
CC:Jo叔还是个挺厉害的摄影师呢。
Jo没想到她竟然喊他叔叔,缓缓敲了几个字应付:女朋友嫌我拍照丑,我特意修炼了一下。
这些照片有塞纳河的夜景、大本钟的积雪、欧洲小镇的市井、爱琴海的白房子、爱丁堡的亚瑟王座、或者只是窗外的晚霞、书桌的剪影、咖啡厅的雨天、偶遇到的牵狗的小朋友……
这些东西可以拿来做壁纸,安以诚打算找个U盘把它们存起来。
她有珍贵的照片都喜欢存进U盘,做成自己的相册。
那次找相册U盘花了她好长时间,把卧室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才在床下的空隙够出它来。
还顺便摸出个奖牌,辨清上面的文字,她当场风化了。
世、世界冠军?
世界冠军的金牌,怎么在她床底下?
她又翻了翻,确定没翻出诸如尸体之类奇怪的东西,继续坐在床上大惑不解。
安以诚琢磨半天也想不明白,干脆插上u盘,查看文档。
弹开界面的时候,她发现多了个文件夹,叫【止步】。
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建的,还存了七张照片。
建立时间是2020年的1月。
点开,前两张是置身岭南风小镇中的她,围了酒红藏青错落格子的围巾,露出白色针织的围巾背面。
房屋的风格都是清末民初的年代感,是宿区见不到的样式。
而且她并没有那条围巾。
后面三张是同一个男生的,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短发干净温柔,满满的少年感,舟楫一般的黑眼睛因为年幼,阳刚中还夹杂了点纯纯的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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