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我的娘没名没分,十年孤坟。
现在她的女儿终于等到机会,能为她讨回公道。
跨出门槛时,我想起一事,又停了下来。
我回头问母亲:「你逼我娘自尽那晚,我记得你说她在青楼有个好姐妹,七月十六难产死了,你故意在那人死的当天告诉我娘,害我娘悲痛,让我娘同天早产,想让她也出事来着,对吗?那个姐妹,是被哪位大人接进门的?」
母亲强撑着坐起来,恨恨道:「就是你柳家姘头的娘!没想到吧!你们这种狐媚子贱种,真的该死!我就该学柳家主母动点手脚,让你娘像那柳家贱人一样出不了产房!」
我静静地听她谩骂,笑得开心:「可是你亲手把我这个贱种送到石贵妃面前,让我有了筹码踩你的脸,我还得谢谢你呢!」
她气得发狂,我施施然出门。
可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问出我心中最大的疑惑:「你真觉得错的都是妓子?你真觉得父亲一点错都没有?你真不觉得,你是个伥鬼?」
母亲咬牙切齿:「都是你娘下贱狐媚,勾引男人,都是她的错!」
我转身就走。
14
我与父亲谈判一夜。
从书房出来,母亲被打断腿软禁了。
因着她号哭咒骂,嘴也被堵上了。
第二日,我娘的名字出现在族谱上,平妻。
她被重新收殓,葬进了祖坟。
重新下葬时,我和哥哥去了。
哥哥因着家里的变故心情不好,是被我拉去的。
他疑惑地看着娘的墓碑:「我记得她不是乳娘么,什么时候成了平妻了?」
我没回答,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拉着哥哥也磕过后才走。
曾经风光的丞相府主母,现在生不如死,仇只能报到这里了。
再往下会曝出哥哥的身世,毁了哥哥的前程。
哥哥应该去走他的阳关大道,不要像我,与仇恨为伍,表面光鲜,内心疯癫。
晚上,我辗转反侧,想着娘的模样。
窗户被轻轻敲响。
丫鬟再次睡得死沉,无法唤醒。
我心狂跳,披衣开窗。
窗外,柳成和一袭青衫,长发束起,负手而立。
「怪我吗?」他看见我便问。
我不知说什么。
他利落地从窗口一跃而入,小心翼翼地探寻我的表情,带着一丝讨好:「名门大户真的龌龊,谁都不会比我对你好。」
我亦在他脸上寻找他娘的影子。
我们的娘,都曾是貌美温顺的女子。
可惜双双不得善终。
我想起他那日醉酒时眼中微不可查的水光,叹气摇头:「我不怪你。」
因为我懂。
我懂那种害怕失去心爱的人,所以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笨拙地想守住的感觉。
柳成和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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