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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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黄泉故事无止休 师傅说,情不……

  师傅说,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我原是不懂的,直到后来才明白,这园子里的戏子哪一个不是在唱着自己的一生。

  我的戏子生涯本是个意外,事情还要追溯到清圣祖康熙二十五年,从师傅捡到我的那天说起。

  当时师傅领着戏班子载着行头下江南,给一个姓孙的大户人家演出。回来的路上听到一阵婴儿啼哭,便下了马车闻声寻去,走近一瞧是个菜篮子。说来也怪,里面的小家伙见有人来,倒是不哭了。师傅以为准是哪个妇人在河埠头清洗衣物时落下的,正准备走时,却赫然发现襁褓中塞着一张花笺。师傅取出花笺打开来看,末了,又把那花笺小心收起在自个儿的袖头里。

  “得,是个小娇娥,且好生养着,将来兴许能成个角儿。”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戏班子将我带回了京城。师傅姓孔,年近六十,在京城有个戏园子,里面种了许多梨树,因此立了块匾额,上面题着梨园二字。记忆里,每年的初春三月,园子里的梨树便准时开了花。抬头望去,漫天梨花,洁白若雪……

  在师傅众多徒儿里,我是最小的一个,也是有名有姓的一个。我只知道自己是纳兰氏,名长安。至于身世,甭管怎么追问,师傅从来都是避而不谈。师兄三里,师姐悠游和我一样都是捡来的。不过他们都是随了师傅的姓,至于到底生于什么姓氏,或许天知道。

  捡到我的那年,师兄师姐不过七八岁的模样,还没登过台,平时只在后台帮着打杂。那个时候,师傅的大徒弟清茶是梨园最有名的男旦角儿,他唱的一出顶好的贵妃醉酒。这一出单折戏远近闻名,时常有富贵人家前来捧场子,甚至还被请进宫里演过。师傅更是对他言听计从,因为整个戏班子都是指望他一个大腕儿撑着。

  我对清茶的印象就是,他的五官极其精致,面容清秀,有一种女态的阴柔。每年梨花盛开之时,他总是爱折一朵梨花插在辫梢儿,拿着折扇背在身后,在梨树下来回踱着。

  有人来听戏的时候,就见一侍从急急跑来,立在一旁毕恭毕敬道:

  “茶爷,听戏的来了,该去着戏妆了。”

  清茶则不紧不慢,只淡淡的回了句:

  “知道了。”

  戏台上的清茶粉墨登场,他扮的杨贵妃出神入化,将借酒浇愁拿捏的恰到好处。师姐带着我从后台向外望去,台下坐满的那些看客,一眼便能瞧出来哪个是达官贵人或是大户人家。正所谓贵贱有别,服位有等,天下见其服而知贵贱。穿着绫罗绸缎的,必定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粗布衫里也不乏有闲情雅致的,毕竟一场戏下来,只收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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