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开始行动（1 / 2）

第85章 开始行动

三日后, 宣景帝朱云承四十岁的寿诞如期在紫宸宫举行。

一身明黄龙袍的朱云承与赵太后，太皇太后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观赏着殿外御清宴台上的歌舞, 赵太后身旁坐着神色恹恹, 无精打采的赵皇后, 赵皇后下首则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朱照允。

朱照允身侧, 则坐着身份同样尊贵的瑞王朱云祁，朱云祁身侧后方，坐着虎头虎脑的朱景钰，小家伙在热闹的场合里很是有些坐不住, 一会儿看看高高在上的皇上, 一会儿瞅瞅在御清宴台上表演的艺人，一会儿又朝着风砚尘和萧慕枫挤眉弄眼。

虽被革去了玄火司统领之职, 风砚尘仍旧以镇北王世子的身份受邀参加了朱云承的寿宴，萧慕枫如今是朱云承身边的大红人，自然也在受邀之列，至于风凌霄, 则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拒绝了朱云承的邀请，未出现在寿宴上。

一袭紫袍的风砚尘端坐于宣平侯之子卫子岚身侧, 与其说说笑笑, 萧慕枫则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御清宴台的方向，其他官员，如高丞相，内阁首辅梁臻则时不时与朱云承和太皇太后闲谈两句, 而一向不苟言笑的朱照允则垂眸养神, 没人知道这位摄政王大人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那么平静。

歌舞结束，太皇太后含笑叹了一口气：“哎呦，我可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才跟着大家伙坐了这么一会儿便腰酸腿疼的，得了，你们热闹吧，我先回宫歇着去了。”

“皇祖母这便要回宫了吗？”朱云承温声询问道。

“回去了，回去了。”太皇太后笑眯眯地摆摆手，“再不回去，一会儿坐在这里睡着了，岂不是让大家笑掉大牙。”

此语一出，殿中之人都笑了，争着抢着哄这位老祖宗开心。

“太皇太后，您就在陪着皇上坐一会儿吧，我的身子也有点乏，再坐一会儿，我陪着太皇太后回宫去。”赵太后道。

“嗯，也好。”太皇太后便又稳稳地坐在了朱云承身旁，“只是这歌舞太闹了，有没有雅致的节目看。”

朱云承便去看内务府总管和李缓，李缓见状忙道：“回太皇太后的话，有一出名为《梅》的话戏不错，奴才召他们前来表演如何？”

“梅？”太皇太后道，“虽是简简单单一个字，却令人很感兴趣，行了，就看这出戏吧。”

李缓躬身：“是。”继而传令下去，“传戏。”

舞姬从御清宴台上退下，一二十岁上下的绿衣美女缓缓登上宴台。

众人目光好奇的望住绿衣女子。

女子缓缓扬眸，冲着殿内诸人福了福身，继而期期艾艾地道：“我二八年华便嫁给了我的夫君，虽然我出身名门，貌美如花，可我的夫君却一眼都不看我，因为，他的一颗心全在二夫人身上。”

女子身前的烛火忽然暗下，宴台的另一边，一身材高大的男子拥着另一美女缓缓登场，并亲密地拥在一起。

殿内诸人皆是一愣，却听绿衣女子继续道：“很快，二夫人身怀有孕，在家族中的地位直逼于我，我苦闷无措，好在，我夫君的弟弟找上了我，说心悦我，愿意帮我，于是，没多久，我也有了孩子，我与我小叔的孩子……”

“大胆！”赵太后重重一拍桌子，斥道，“这是什么污糟不堪的东西！竟混到宫里来了！来人，把这些人给本宫打入死牢！”

“等等。”太皇太后不慌不忙地打断了赵太后的话，“你先别生气，我倒想看看，他们还要演什么。”

说着冲宴台上的人一摆手：“你们继续。”

绿衣女子继续道：“我虽怀了孕，却不是我丈夫的孩子，为了掩盖真相，我故意给我丈夫灌下了迷|情酒，这才与我丈夫成功圆房，在家中留下了记档，彼时，我已是怀胎两月。”

“我很怕，怕八个月后诞下足月的孩子被人看出来，怀疑我的胎不是我丈夫的种。于是，我偷偷吃了些可使婴儿早产的药，替我弄药的大夫苦苦相劝，说我若执意如此，很可能一尸两命，可我偏是不听，因为，我绝不能让我的丈夫怀疑我！”

“放肆！”赵太后已然气得面色铁青，“轰出去，快把他们轰出去！”

“母后，您这是怎么了？”朱云承一脸疑惑，“朕瞧着这戏倒是有些意思，不如叫他们演完了，演过之后若母后仍旧觉得不妥当，再行发落不迟。”

“这还有什么好演的！”赵太后坐也坐不住了，“承儿！母后明你将他们轰出去，即刻杖毙！”

“杖毙？”朱云承凝眉，阴沉沉道，“只因母后不喜欢，便要在儿臣寿诞之人杖杀百姓吗？”

赵太后闻言一愣，而御清宴台上，绿衣女子朗声开口道：“为了保住我和腹中孩儿的安全，我貌似服用了那些丹药，并成功早产下一名婴孩，婴孩出生后，我命人悄悄杀了为我研制丹药的大夫，并常常与我孩儿的父亲私会，共享天伦之乐。”

“时光如箭，岁月如梭，渐渐地，我和二夫人的孩子都长大的，二夫人受尽宠爱，他的孩子，自然也是我丈夫的眼珠子，而我的孩子，我夫君一向不理不睬。我孩子的父亲心疼我们的孩子，便早早给他组建了一支内卫，陪着他学习，陪着他练武。再后来，二夫人的孩子被立成了我夫君的接班人，我更害怕了，因为我担心二夫人的孩子一旦成了这个家的主人，就没有我和我孩子与小孩的爹的容身之处了。”

“于是我孩子的爹便设计陷害了二夫人的孩子，二夫人母族地位高崇，我们便诬陷二夫人之子与他的母族串通一气，要强夺家业，在我孩子的爹与我孩子的内卫的里应外合下，他们的计谋成功了，我夫君震怒之下诛杀了二夫人的族人，逼死了二夫人的孩子，更使得二夫人悬梁自尽，下了黄泉！二夫人死后没多久，我那郁郁寡欢的夫君便也去了，我孩子的爹便一鼓作气将我的孩子推到了家主之位！登顶人级！”

“放肆！！”赵太后嘶吼。

“让她继续说！”朱云承同样怒吼道。

殿中气氛忽然间变得剑拔弩张，每个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站在宴台上的绿衣女子，绿衣女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淡定向前两步，愤愤道：“我孩子顺利拿到我夫君的家产后，我孩子的爹便开始清除埋藏在我孩子身边的隐患，这其中首当其中便是我孩子的爹为我孩子亲自组建的那只内卫，可惜即便我孩子的爹有翻云覆雨的手腕，但却依旧斗不过冥冥之中的天意，内卫之中，有两人逃出了皇宫，其中一位是内卫的内卫长，那人本事通天，很快便在江湖上站稳了脚跟，建立了一座开满绿梅的山庄，可惜他身边出了叛徒，五年前，叛徒带领着一批人马一把火烧了山庄。但山庄里的人并没有死绝，山庄的庄主，也就是当年的内卫长，依旧活在这个世上。”

“除了这名内卫长，还有人活在这个世上！”女子无比激动地道，“比如我恩将仇报杀死了的大夫的女儿！比如，我夫君疼爱的二夫人的儿子的儿子！他们都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上。”

说罢，女子一把揭下了面上的□□，将一张被大火无情烧毁了的脸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赵太后又气又急，一手紧攥着身旁的宫女，一边按在桌案上，半伏着身子剧烈喘息着，想说话，却因过分激动而说不出来。朱云承则出神地盯着绿衣女子，虽然没有说话，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欲将其除之而后快的杀气！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适才还嚷嚷着困倦的太皇太后目光灼灼地望着绿衣女子，“你当着皇上的面演这么一出戏，说这么一长段话的目的是什么？又是谁把你带到了皇上面前来，指使你说出这些！”

朱照允不带一丝情绪地道：“太皇太后何必再问，依臣看，速速将这些人……”

“摄政王不必多言。”太皇太后一脸严肃地靠在金灿灿的椅背上，“我倒要看清楚，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太皇太后！”绿衣女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民女柳盈莹，系原太医院院判柳忠之女！当年，我父亲被赵太后所逼，研制禁|药，篡改病案，后被赵太后派人残忍杀害，民女的脸便是被当初闯入家中放火杀人的歹人所伤，之所以苟活至今，便是要为我父亲讨个公道！”

“一派胡言！”赵太后颤抖起身，“你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暴民！简直是好大的狗胆！”

“太后若心中无愧，何必如此激动！”柳娘厉声反驳，“我父亲研制的药，过久服用，颈后会生紫斑，却终生不褪，太皇太后若不信去看一看太后的后颈便是！”

赵太后听罢顿然一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后颈。

太皇太后将一切尽收眼底。

“太皇太后英明，相信即便民女不再多做解释，亦知道民女所表演的戏中人物，分别指代着谁！”她定定看了八方不动的朱照允一眼，自袖中取出一本书册，“此乃宫中密档《绿梅档案》，被原大理寺右寺丞沈岸发现，交于其徒妙笙先生掌管，正因这本绿梅档案，妙笙先生惨死家中！今日，民女便将此密档奉于太皇太后，以助太皇太后了解当年的事实真相。”

“什么绿梅档案！你们不断地用谎话来诓骗太皇太后，当哀家和皇上看不出来吗？”赵太后阻拦道，“太皇太后，您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速速将他们送到大理寺去，派人查清楚他们的背后指使是谁！”

“民女所言句句属实！”柳娘将梅花档案高举于头顶，“此档案已用草木灰打开，现出真迹，且上面加盖着官印，确实出自内宫无疑，是真是假，太皇太后一看便知，至于太后与摄政王的奸|情！”

柳娘面色一凛：“是或不是，滴血验亲便知！”

此言一出，殿中之人无不大惊失色，一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已是拍案而起，站了起来。

始终不慌不忙的朱照允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郁色。

一旁的朱云祁看朱照允一眼，起身走到柳娘面前，接过梅花档案，送到了太皇太后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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