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结局:那时候你说要嫁给……(1 / 2)
第 42 章 结局:那时候你说要嫁给……
盛秋潮的目光发冷, 他淡淡重复道,“杀了春桥?”
裴繁只要一想到春桥会没命,消瘦的脸颊就止不住颤动, 从今以后哥哥只是她一个人的了。
她由于惊喜发亮的眼眸神经质地翻动,“对,杀了她。”
盛秋潮眸光微暗,几乎是冷笑, “你自己都命不久矣了,还想着害人。”
“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裴繁一愣, 随后才说道, “我不过是得了风寒, 过段日子天气变暖就能好起来了。”
盛秋潮却没再说什么,起身就要走。
裴繁追了几步路,她被门槛绊倒。
盛秋潮从她面前经过, 裴繁伸手拽住他的衣袍,十分惶恐不安,“哥哥,你不要虎符了吗?”
盛秋潮俯身,扯开裴繁的手,神色冷漠, “没有虎符,我照样能打到上京。”
“哥哥,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他的语气有点森冷的可怖,裴繁缩了一下身子,有点委委屈屈,“你从前经常对我笑, 带着我放纸鸢,还会帮我抄课业。”
“你......你是不是在怨我当初弃你们家于水火?”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大哥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我后来有去寻过你,但别人都说你已经死了,我还想着给你守活寡。”
裴繁声声泣血,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是要晕过去,不明白盛秋潮怎么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不必了,”盛秋潮闭了闭眼,“贺家的事情也有你们裴家推波助澜,我不会放过你们裴家。”
“但总归是我对不住你,”盛秋潮低声道。
“难道你就没有不忍拔剑的人吗,”裴繁被采语扶着颤颤巍巍站起来,她惨然一笑,“那你为什么还要送我香囊,给我念想?”
“我是来报仇的,”盛秋潮眼眸幽深,只是说,“你要恨就恨我吧。”
裴繁心口一滞,她不是什么蠢笨之人,几瞬之间就明白了背后的深意。
她莫名其妙的重病,大哥至今的杳无音信,裴家一家的满门流放.......
“怪不得春桥要走,”她只觉得脊骨发凉,颤抖着手指解下腰间香囊,裴繁又将那香囊狠狠掷到盛秋潮面前,几乎是癫狂地大笑,“你杀啊,就算杀光所有人,你也不会得偿所愿。”
“你的春桥,如今可是要嫁给太子殿下了。我诅咒你,你永远不得好死!”
“随你,”盛秋潮并不在乎这些恶毒的诅咒,他只是轻描淡写,“你和春桥不一样,你不配提到她。”
他今日来,也没打算让裴繁活过明日。留着这个女人,只会泄露他的行踪。
“罗三,动手,”盛秋潮目光沉沉。
“来人,把这里围起来!”
院外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罗三提着剑进屋说道,“少爷,我们得走了,官府的人拿着通缉令找上门了。”
裴繁几乎是油尽灯枯了,她整个人倚在采语身上,简直像个疯子,她笑得喘不上气,“如今你也要陪我死在这了......”
盛秋潮皱了皱眉,他本来是想斩草除根的,但现在既然都暴露行踪了。
他也就不打算脏了自己的手。
左右裴繁蛊毒入骨,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再没施舍给疯疯癫癫的裴繁一眼,拂袖转身离去。
......
春桥没服侍过别人穿衣裳,太子登基穿的龙衮服又繁琐难缠。
她一大早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春桥笨手笨脚地为太子扣上腰带,再抬起头,才发现有几个系扣没扣对位置,里层的衣衫也没有抚平,衣襟凌乱,惨不忍睹。
春桥“啊”了一声,又手忙脚乱地去解腰带,太子殿下却握住春桥的手,笑意款款,“你可是怕了?”
“按照礼制,应该是太子妃陪在您身边,”她抿了抿唇瓣,“我不想去。”
“不用怕,今日我要封你为贵妃,”太子殿下摸了摸春桥的头,摸到了满头冰凉的珠翠,他又转而捏了捏春桥温热柔嫩的脸,“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贵妃有多国色天香。”
春桥垂眸不敢再惹太子殿下,他最近奇奇怪怪的,每日忙到深夜,还总把她叫去身边陪茶。
有时候,春桥甚至发现太子殿下打量自己,一瞧便瞧半个时辰。
日后等事情平息些,她就要自请离宫,离这上京远远的。
太子殿下见春桥心事重重,并未如何,只是让宫人替他重新穿好衮服。
就不容她拒绝地牵着春桥的手前往登基大典。
大典尽头站着盛装打扮的盛春容,以及她身后的赵家门臣。
春桥遥遥见到这幅阵仗,就有些害怕地停住了脚步。
她扯了扯太子殿下的衣角,小声嗫嚅,“太子哥哥,我还是走吧。”
太子偏头看她,眉眼间稀松平常,仿佛早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他笑意浅淡,“不用怕。”
赵家的门臣先跪了下来,他们高呼春桥是妖妃,是灾星。
甚至还说就是因为春桥,程暻才起了反心提着国公府老将军的头颅,带着两万精兵投敌。
盛春容也跪了下来,她本来是想要春桥嫁给老皇帝,断绝太子殿下的念想,谁知道太子殿下疯得厉害,竟是要自己登基娶了春桥。
她心内犹是架了油锅,煎熬得她日夜不安,盛春容抬起修长脖颈,满脸泪痕,“陛下,妖妃当道,国将不国啊。”
这些人的意思是要处死自己......
春桥吓得松开太子殿下的衣角,她后退几步,说什么不肯再跟着太子一起往前走。
太子殿下却轻轻一揽春桥的纤腰,她猝不及防跌入太子怀中。
他钳住她的下巴,看着脸色发白的春桥,轻轻说道,“所有人都想让你死呢。”
太子殿下的神色很不对劲,春桥吓到恨不得把自己缩进缝里去。
她战战兢兢握住太子的手,可怜巴巴道,“我......我不想死。”
“我不会让你现在死掉的,”太子殿下神色仍然那么温柔平和,他看着春桥,深情脉脉,“来人 ,将贵妃娘娘送去昭阳殿。”
昭阳殿,就是现在关押着裴繁的地方。
裴繁疯疯癫癫,太子殿下请了宫里的太医为她诊治,想从她口中寻出裴家保管的另一半虎符在哪。
但可惜,裴繁清醒的时间少,发疯的时间多。
盛秋潮背叛自己,太子自问不能不恨他。
可太子更恨毒了自己,即便这样,却还下不了手杀了春桥。
就算盛秋潮并不关心她的安危,但春桥的心仍然不知不觉都落在了他身上,对着自己,只有多般抵触。
盛秋潮逼宫造反,太子不想自己一个人行黄泉路,入幽冥府,只能带着春桥一起走。
春桥,不要怪我,太子看着春桥离去的背影,无声地沉默。
......
盛秋潮这段时日都没休息多少时辰。
如今战况勉强顺遂,他便揉了揉眉心,眯了一会。
他做了个关于从前的旧梦。
水路艰险,还遇上了海盗。
船上的人好似一群孱弱无辜的小羔羊,被穷凶极恶的海盗撵来撵去。
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江都王的旧部隐隐约约蛰伏着,就等着瞅准时机给海盗首领一刀毙命。
贺令琅身边无人,他蹲下身。
名为盛秋潮的少年从水里冒出头,他不慎跌入水中,呛了一大口水。
此时正扑腾着抓上船舷,仰着头说,“贺兄,快拉我上去,我腿抽筋了。”
彼时羸瘦的贺令琅无辜歪头,他抽出折扇将少年的头捣了下去。
盛秋潮没入水中挣扎的最后一眼,是眉眼尚且青涩的贺令琅冲着他弯唇笑,慈煦得像梦:
“真倒霉,下辈子不要碰见我了。”
男人醒过来,他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来平复翻涌的心绪。
京城中的探子此时又来报,说新帝登基,打算拿妖妃殉国。
罗三瞅了瞅盛秋潮的脸色,抿直唇线问道,“少爷,要不要派人去救春桥姑娘?”
盛秋潮沉默不语,他又从案头抽出一封看过百十遍的书信,摩挲着它脆弱的边缘,半晌才说道,“派个人去京城,把这封信送给国公府的小世子。”
程暻杀了国公府的老将军,下面的人呈上来他的遗物,其中包括一些老将军私密往来的通信。
盛秋潮这才知道春桥原来是国公府的女孩。
......
昭阳殿门窗紧闭,外头皆有重兵把守,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殿内阴风阵阵,还有疯了的裴繁时不时摔砸物件。
真是比冷宫还不如。
春桥缩在柜里,将嘴巴闭得紧紧的,并不敢出声。
似乎有什么人进来了。
柜门被推开,明亮的光线倾泻进来。
春桥尖叫一声,生怕站在柜外的新帝是来杀她的。
她猜得并没有错。
新帝比登基那日比起来,整个人都有些病态的瘦。
春桥慌慌张张往外面躲去,却被新帝一把拽住胳膊,他笑道,“你就要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放开我,”春桥实在怕极了他。
可马上又有宫人来制住春桥,还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春桥立马就想吐出来,但药丸入口即化,春桥欲哭无泪。
新帝捏紧春桥柔润的嘴唇,眼睁睁看着她喉咙吞咽了几下,才缓缓松开。
春桥手脚发软,她跌坐在地上,忍不住哭了出来,“我爹娘还没来接我,我不想死。”
“别哭,你没有爹娘,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新帝也蹲下来,抱起春桥柔声哄道,“我们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空气里飘着淡淡柔白的柳絮。
昭阳殿外也种着桃树。
桃花瓣片片飞入回廊,落在两人肩头。
新帝同春桥相依相偎,恍若一对爱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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