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想报答,就以身相许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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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想报答,就以身相许吧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寒凉,芭蕉在风中凋零,木叶簌簌地飘落在潮湿的地上,开出片片冷寂。

释尘客的异瞳中散着倦意,玄衣上沾着落叶上的秋水,他躺在青石之上,虚弱地看着灰暗的天空,神情淡漠道:“你去吧!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他极美的侧脸染着冷清,颜如舜华。

释尘客刚运完禁术,现在身子甚是虚弱。

芸生娥眉微蹙,想伸手扶住他,惴惴不安道:“你……还好吗?”

她的声音有些停顿,伸出的手犹豫片刻,然后还是扶住了他。

释尘客吃力地翻个身子,冲芸生勾唇轻笑:“禁术,不过尔尔。你若是想报答于我,就以身相许吧!”

果然,芸生被他的话逗乐了:“十三叔,你可是长辈呢!”

释尘客眯着眼看向她,轻蔑道:“侄儿不知你是女儿身,最多把你当兄弟,乾坤未定,哪有什么一口咬定的事。”

他嗓音特别,似大漠中的黄沙在孤日下被卷起,苍劲有力,带着孤傲。

释尘客心中暗笑:平白成了蓦雪帝君的长辈,却也不亏!

今,天下势力分三股,狼寻、鬼崖、蓦雪三足鼎立,三者原则上互不干涉,也很少有往来。

蓦雪这一势力最为庞大,管辖着大大小小的城县,主张仁和,听坊间传闻,天朝帝君是个温雅的白衣君子,明辨是非,朝政清明。

狼寻,一个偏于嗜血的势力,能者领之,狼主冷鹰今年刚进四十,若作为狼寻统领,必武力超群、有不寻常人的胆魄,方可令众狼臣服。

释尘客是冷鹰从战场上劫来的战利品,当时释尘客的双亲已死,冷鹰将其带回狼寻养着,并为其取名为释尘客,释尘客至今也不知双亲被谁所杀,当时情况混乱,他只知道冷鹰也参与了那场杀戮之中。

芸生是鬼崖少主——城主穆青娘子的女儿,穆青娘子一生未嫁,却生下了芸生。因为这事,可是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城主还下令活埋了个人。

一年前,芸生有一次女扮男装出去喝酒时,认识了付然离,二人相谈甚欢,来往密切。

后来,在芸生与付染离赴约的途中,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不认识,他的眉眼却让芸生似曾相识。

这人就是释尘客。

释尘客自称是付染离的十三叔,说付染离遭人暗杀,跌入深渊,已离开人世,芸生也不知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十三叔将付然离的身上特征什么的讲得清清楚楚(包括那块被付染离经常挂在腰上的玉的出处),甚至连他喜欢什么花植都能说的出来。

因为那玉不作雕刻,形状似随手捡的乱石,可付染离却整天挂在身上,芸生也曾问过他这玉的来源,且与释尘客的说法完全吻合。

这才让芸生有点相信这个男人与付染离的关系非同一般。

她在出事的地点遇到释尘客,得知付染离的噩耗。

那次,初次见面,释尘客却直接告知芸生:他是狼寻中人。

芸生甚至怀疑释尘客与付染离的死有关,不知是释尘客急于想摆脱这个黑锅,还是不想让她误会,竟偷用狼寻禁术,迫切地想查明原因向她证明什么。

芸生在儿时曾听过娘亲提起狼寻的禁术--窥人精魄,借体还魂,这么些年她听到的都是狼寻阴险狡诈之事,至于何时与释尘客这般熟络,她也不清楚,似乎这种关系是突然间形成的。

可狼寻禁术不好控制,容易被反噬。

释尘客的身形匀称,浓密的眉间下方是高挺的鼻梁。

他恢复了些,缓缓坐起,胳膊搭在长腿的膝盖上,不耐烦道:“你怎么还不走,是心疼我?你去邹家村找个叫邹平的人,从禁术里得出他身上有付染离的气息。”

其实,释尘客找下人打听过这个邹平,就是个老实人,普普通通的,不会把芸生怎么样的,这也是释尘客放心地让芸生去找他的原因。

后面,释尘客就会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多么错误。

次日,芸生按照释尘客的说法,早早地去邹家村的小路上,等着邹平。

林木没有一点生机,枯草饮着溪水,山下的邹家村犹如被世人遗忘的荒芜之地。

乌云压境,即将是一场暴风雨。

晚间,邹平刚从田里干活回来,天色暗沉,秋雨落过,枯叶被揉入到泥泞之中。

他提着青灯,双脚时深时浅地踩在泥坑里,正朝家中赶去,身后的泥土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足迹。

凉风拂过树梢,黑云淹没星河,寒意袭来,他不禁地裹紧身上的衣衫,不觉地加快了步伐。

听到前方有清脆的响声,便抬眼打探过去。

借着青灯的余光,邹平见一个身着红嫁衣的倩影,孤零零地一人慢悠悠地走在小路上,二人的距离愈拉愈近。

他心中郁闷,这姑娘胆子真大,也不怕夜有豺狼。

邹平赶到芸生的面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娇颜。

青丝挽起,金钗步摇簪发,那响声便是由发髻上的步摇撞击发出的,两撮凌发别在耳后,额间画着一处红色海棠花钿,娥眉若远山淡落,唇上的口脂早已脱落,满头大汗,杏眼似秋水涟波。

芸生的裙摆上沾满湿泥,鞋子也陷在泥泞之中,即使这般狼狈,却仍能感受到她的洒脱。

她目光撩起,笑容晴朗。为了制造相遇这出戏,可是没少做功课。

她看到邹平来到自己跟前,便漱了嗓子,清甜的声音响起:“公子可识得张艺生?我此番前来便是来寻他娶我的。”

她总要找个借口接近他。

芸生扫了一眼男人,心中暗思,看样子应该就是他了,模样还算凑合,也不是很难看。

邹平听她所言,心中失落不已。如此佳人,却名花有主。

邹平看着她一时间出了神,他看惯了村中粗衣麻布、整日素面朝天的女子,从不知这世间还有这种灵动的姑娘。

一袭红衣,宛如流落九天的仙女,一颦一动都带着柔情。

邹平浓密规整的眉毛慢慢皱起,一脸灰土,眼神下沉,惋惜道:“不识,姑娘这么晚独自一人在外不安全的,这天马上要落雨了,不如先去寒舍落脚一晚,等天亮了再寻此人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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