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完结章（下）（1 / 2）

第78章 完结章（下）

　　老人不甚介意，继续眯眼晒太阳。

　　宋屿琛牵着林安辰离开，另想办法，“早期城市建设统一整顿门牌号，我陪你去管理局找吧。”

　　“算了。”林安辰心口钝痛，“找到也没有任何意义。”

　　“故地重游是假，了却旧念才是真。”宋屿琛一语道破此行目的，牵他坐在街角僻静处，“关于你被领养前的记忆，关于你不能在别人家久留的焦虑症，关于你偶尔噩梦惊醒的恐惧……林安辰，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答案。”

　　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梢跳跃，一阵风吹过，鸣叫着振翅飞翔。

　　林安辰目送它远去，没入晴朗万里，不见云彩的天空。

　　某一刻，竟觉得脚底虚浮，失重感若隐若现。

　　“你知道我下了多大决心，才敢故地重游吗？”

　　“既然你主动跟我来，就代表这份决心里，我占了很大比重。”

　　宋屿琛对林安辰的把控已经渗透到方方面面，正因如此，他选择在当下挑明一切。

　　看似将林安辰逼进绝路，实际诱导他正视内心，在回忆的源头，斩杀制造恐慌的罪魁祸首。

　　“还记得富婆和我见面前，我曾戏称要以你父亲的名义出面。”宋屿琛亲手撕开血迹乌黑的纱布，裸露腐烂生疮的伤疤，“你表现出的抗拒让我记忆犹新，如果不知从何说起，那…”

　　“他是个杀人犯。”林安辰蜷膝抱紧自己，脸陷入臂弯中瑟瑟发抖，“五岁那年，他当着我的面，杀了我妈。”

　　宋屿琛惊耳骇目，心像被一块沉重的石头拴着，在深不见底的悬崖极速坠落。

　　“五岁……”

　　“你会相信一个小孩儿指认父亲有弑妻之罪吗？”林安辰哽咽苦笑，“他们都觉得我在撒谎，说我不过是记恨父亲没有买零食玩具。”

　　宋屿琛全身仿佛被大火撩过，愤怒烧得他皮开肉绽，“报警啊！”

　　林安辰肩膀颤动，破碎的笑声带着哭腔。

　　宋屿琛明白了。

　　那些说他任性胡闹的，就是……

　　“后来呢？”宋屿琛极力控制不停颤抖的双手，将痛苦蜷缩的小狼狗拥入怀中，“他跑了对吗。”

　　“曾经我坚信他杀了妈妈，凶器是一把弹簧刀，可后来我不确定了……”林安辰在密不透风的怀抱中，宣泄尘封心底的噩梦，“刀柄是黑色还是灰色？总共捅了几刀？我看见的那摊血到底是妈妈身上流出来的，还是他割破自己造成的假象？我不确定……所以要找他问清楚！妈妈到底是不是他杀的？！”

　　宋屿琛心如刀绞，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感受彻骨生寒的恐惧。

　　“我甚至记不清他们的脸……”林安辰嘶声哭诉，“我妈妈很瘦，头发枯黄，奄奄一息躺在我身边说不想死，求我救救她……可我动不了……只能看见一个背影离我越来越远……”

　　宋屿琛呜咽落泪，抱紧他恨不得嵌入身体。

　　路过的交警去而复返，递上一包面巾纸和两瓶水。

　　“需要帮忙吗？”

　　“谢谢。”宋屿琛接过物品，一只手挡着林安辰哭花的脸，“我们马上走。”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特别艰难的时光，挺过来了，人生就豁然开朗，挺不过来，时间也会教你怎么与它握手言和。”交警给两人送了半盒烟，附带打火机，“所有的痛苦归根结底，都是太较真了。所以睡前原谅一切，醒来不问过往。世间潇洒走一趟，何苦让自己如此难堪。”

　　林安辰破涕为笑，接过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把剩下的还回去。

　　“您副业是心理医生吗？”

　　“你能听进去，证明我说的不是废话。”交警还要巡逻，简单聊两句，“抽完赶紧走吧，周围这些小姑娘偷拍你俩半天了，都不看红绿灯！”

　　宋屿琛转悲为喜，给林安辰擦脸，顺便叼走他夹在指间的烟。

　　围观女孩儿们低声尖叫，还有几个试探着想过来合影。

　　林安辰抽惯了小宋总的薄荷烟，被强烈的尼古丁熏哑嗓子。

　　“我记得她葬在公益墓园，要去吗？”

　　“当然。”宋屿琛掐灭烟头，起身丢入垃圾桶，“告诉咱妈你以后归我管。”

　　两人打车前往墓地，买了花束香烛。

　　幸好林安辰始终没忘生母的姓名，工作人员查询登记册，帮他找到母亲的墓碑。

　　“很整洁嘛。”工作人员指给他看，“不像你说得无人祭拜啊，这花儿明显是刚放的，香也只燃了三分之一。”

　　林安辰和宋屿琛心头齐颤，不约而同地环目四顾。

　　工作人员见状也跟着东瞅西望，“你们在找什么？”

　　“之前谁来过？！”林安辰不相信巧合，此刻近乎疯狂。

　　工作人员被他眦目欲裂的质问吓到，后退几步，“目前为止，你们是今天第一个入园祭奠的。”

　　就在这时，宋屿琛发现了异样。

　　不远处，身着保洁服的男人与他四目相对，扫帚脱手滚落台阶。

　　“站住！”宋屿琛来不及细想，立刻追上去。

　　林安辰惊诧扭头，看见男人背影的那刻心跳骤停，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原来你们找老李啊！”工作人员松了口气，“他是…哎你慢点！”

　　林安辰如离弦之箭，转眼已超越宋屿琛，追到男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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