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重聚（1 / 2）

第73章 重聚

　　乔落是哭着睡着的。

　　再次睁眼，窗外的世界已经陷入一片黑暗。

　　她揉着头发坐起来，眼睛不舒服，鼻子也堵，周围安静极了，只能听见自己动作时发出的窸窣声响。

　　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是妈妈发过来的。说起来她来到这还没来得及和父母报个平安。

　　乔落本想回个电话，又发现喉咙干涩到声音都变得沙哑，她怕家里人担心，只回了条微信：【妈妈，我已经平安到达学校了，刚开学要办很多手续，又忙又累，明天再和你打电话。】

　　妈妈信了她的话，叮嘱道：【那你早点休息，一个人在那边记得照顾好自己。】

　　乔落收起手机叹了口气。

　　有些想爸妈了。

　　宋程渊也没再给她发消息，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来。

　　乔落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针织外套，穿在身上下了楼。

　　北方的夜晚，即使是夏天也凉飕飕的，四周绿化很好，路边是翠绿的植被，里面夹杂着不知名的鲜花，香气淡雅好闻。

　　乔落坐在冰凉的石坛上，她微微歪着头，五官精致的小脸有些苍白，没有任何表情。散下的乌发软软垂在胸前，白皙的颈项若隐若现。

　　她一动不动，一双杏眼宛如两颗剔透的玻璃珠子，美丽却没有生命力，出神地盯着某处发呆，连天空什么时候下起了簌簌的小雨都未曾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温热的毛茸茸的小团子蹭到她的脚踝边。

　　乔落慢半拍地低下头。

　　一只橘色的小猫嗅了嗅她的裙摆，然后毫不客气地靠着她的鞋子坐下。

　　乔落弯了弯眼，轻轻把小橘抱进怀里，微微弯腰挡住雨水。

　　“下雨了你不会回家吗？”

　　小橘舔了下她的掌心，奶声奶气“喵”了一声。

　　乔落揉着它的小脑袋，决定带着它一起躲雨，刚起身，对撞上一道幽幽的目光。

　　乔落手上顿时失了力，手一松，小橘身下一空，在空中迅速调整好姿势后轻盈落地，一溜烟跑了。

　　宋程渊看着小猫一骨碌消失在转角才抬眸，漆黑双眼晦暗不明看向乔落，脸色阴沉。

　　乔落笑了笑，“你来了啊。”

　　她主动走近去牵宋程渊的手往家走。

　　宋程渊由她拉着，薄唇抿成一条线。

　　进了屋，乔落找了条毛巾给宋程渊，“擦擦吧，你头发有些湿了。”

　　宋程渊接过毛巾没动，他盯着手上的东西，五指骤然合拢，力气过大，指关节凸现。

　　气氛有些不正常。

　　宋程渊闭上眼，压下一肚子火后再睁开，拿起毛巾给乔落擦起头发来，动作算得上轻柔。

　　“我来找你，你不在，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宋程渊缓缓说着自己十多分钟前经历的一切，语气里是无法掩盖的担忧。

　　乔落抬头，他的手顿住，就那么专注看着她。

　　“乔落，你要是生气了，骂我冲我发脾气都没关系，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好吗？”

　　这样他会很担心。

　　“对不起。”乔落靠近了他些，双手揪住他的衣摆，将脸埋进他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解释：“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我就想下去走走，结果忘记把手机带上了。”

　　“所以就一个人在楼下淋雨？”

　　“我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会了……”

　　话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宋程渊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浸湿胸口的衣服。他颓然垂下头，她一委屈他的心就像被揪住一样，生疼，他本来也没想过责怪她什么。

　　“乔落，别哭。”

　　宋程渊抬起她的头，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可她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行接一行，擦都擦不完。

　　乔落泪眼朦胧，抽抽搭搭地问：“你真的要走吗？”

　　“……”是，真的要走，可他说不出口。

　　乔落哭得更狠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想你走，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宋程渊，我很难过，我以为，我来这，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宋程渊，你真的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宋程渊再也听不下去，他用力抱紧乔落，两人身躯紧紧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他的心也空落落的，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填满。

　　“乔落，我就是个混蛋。”

　　他颓然垂下头，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宋正声早就给他提过这事，前些日子算是正式敲定。

　　宋程渊知道乔落高考失利，南深大学是没戏了，他以为她大概率会留在家乡。

　　毕竟普通一本院校，到处都是，上不了名牌大学，真没必要千里迢迢求学。

　　结果她主动打了电话过来。

　　宋程渊还记得那天夜里，她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带着迫不及待的愉悦，她说自己以后也来这上大学了，问他开不开心。

　　宋程渊回答开心。

　　乔落一声不吭就填好了志愿，义无反顾就要来他所在的城市，这是他做梦都想着的事情，现在成真了，怎么可能不开心？

　　可更多的是沉重。

　　她专程为他来了这里，他却要离开这里。

　　宋程渊悔恨极了。

　　他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乔落。

　　那样，说不定她就不会离开家人，不会满心欢喜地来到千里之外的城市，结果却扑了一场空。

　　乔落呜咽的哭声把他心都吵碎了。

　　“宋程渊，我讨厌你！”

　　乔落不想面对这个事实，开始用力推搡着他，却被抱得更紧。

　　“你就是个大坏蛋！”

　　“自私鬼！”

　　“一点也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又是说走就走！”

　　乔落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又实在生气难受，泣不成声控诉起他没有提前告知自己的行为。

　　两人在一起两年多，乔落第一次爆发这么严重的负面情绪，第一次张口骂他。

　　宋程渊闭上眼，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乔落，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再等等我。”

　　乔落说的对，他就是个自私鬼，不能陪着她，却要耗着她。

　　可乔落却愿意纵着他这样的自私行为。

　　她说：“宋程渊，别让我等太久。”

　　因为她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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