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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足十平米的小阁楼,只有一扇低矮的窗户。
常年不被拉开的窗帘,把一切生机和光明隔绝在外。
房间里也不开灯,只有床铺上夹着的一台四角小桌板上。
女孩面前摊放着一堆学习资料,有司法,有财经。
此时她埋着头,握着笔,沙沙沙的声音在纸张上摩擦有力。
“午饭还没吃么?”
程暖夕摸索着床边的椅子,上面有一碗面,已经坨成了一大球。
她看不见,只用手掂一掂,就知道这孩子又因为读书太勤奋,总是不记得把饭按时吃了。
“姐,我不饿,我想把这一章看完。”
女孩将长发往脖子后面撩了一下,调整了颈椎的姿势。
屏幕映照着她苍白的脸,以及清晰的——
喉结。
她不是女孩,只是一个长相清秀俊美,并以长发打扮伪装起来的男孩子。
他,正是慕锦年苦苦找了五年多的程以书。
即便翻遍了圣天使福利院,即便是与程暖夕有关的任何男性都被列为怀疑的对象。
但慕锦年就是做梦也想不到,程暖夕把弟弟打扮成了女孩,这才借此一次次逃过了他的追踪和眼线。
“小书,读书又不是一蹴而就的,先吃饭,否则身体要吃不消的。”
“我不要吃,我要读书,还有三个月就是司法考试了,我要考出来,我要打官司,我要让慕家付出代价!”
程暖夕的心中一阵缩紧:“哑了哑声音说,小书,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别再执着了。”
“凭什么!”
程以书哗啦一声推掉了桌案上的所有东西:“凭什么?凭什么她们逍遥法外,小盈就白死了么!我这双腿,白废了么?”
“小书……”
程以书的双手无力捶在自己的双腿上,他已经快憋到发疯了。
他不想穿女装,不想留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福利院里。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去对抗他们!
“我快活不下去了,姐,真的,我快发疯了。我每天都在想着报仇,我一闭上眼就看到小盈死在我面前的样子!”
“小书!小书!我求你……你放过锦年吧,如果他知道这一切,他会有多痛苦!”
“凭什么!你爱慕锦年,那我就不爱慕小盈么!慕家和白家都是垃圾,他们为什么不用付出代价!”
“小书!”
程暖夕抱住弟弟,眼底泪水肆意。
“小书,姐姐求你了,锦年如果知道了真相,他会自责而死的。”
“那是他欠小盈的!”
“可就算是一切真相都解开了,小盈也回不来了啊!小书,姐姐求你了……”
程以书抱着程暖夕,泪水簌簌而落。。
程暖夕说的没有错,就算一切都说出来,死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了。
“小书,你乖一点,姐姐想办法多赚点钱,治好你的腿,以后你能站起来了,就远远离开宣城。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姐,那你呢?”
“我,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啊。”
“慕锦年已经要跟白婉莹结婚了,我都看了新闻……即使你为了他,付出了所有的一切,一个人隐忍这么多。他最后还是会选择别人的。姐,你值得么?”
“没关系,我不一定看得到。”
程暖夕抹了抹眼睛,她的时间不多了……
***
慕家别墅,白婉莹坐在客厅里等了好久,慕锦年的车子才回到院子里。
“锦年,你怎么才回来?”
苗晚秋站起身,“婉莹都在这里一下午了,不是说好了下午我们一起去看看礼服的么?”
“公司有事。”
慕锦年冷着一张脸,似乎并没有兴趣的样子。
将外套往女佣这里一撂,便上楼去了。
苗晚秋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白婉莹:“婉莹啊,你别介意,他最近比较忙。”
白婉莹微笑摇摇头:“秋姨,其实我……我只是,有点担心另一件事。”
“什么?”
“程暖夕。”
提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苗晚秋脸上顿时一白。
“她,她不是已经瞎了眼睛,被送到福利院去了么?”
“秋姨,这是我找私家侦探拍的一张照片。”
说着,白婉莹把一张照片出示给苗晚秋看。
“这!这是程以书!”
“他还没有死……”
白婉莹咬了咬牙。
苗晚秋下意识往后,几乎一跤跌坐下去:“这,这怎么可能,他分明是跟小盈一起摔下去的,人都扔到海里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秋姨,他们两个,真的不能再留了。否则不仅当年小盈的事瞒不住,就连我们两家也会牵连到身败名裂的!”
“找个人,做的干净点。”
苗晚秋眼里闪过一丝冷列,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这种事如果被慕锦年知道了——
只怕自己这个儿子,定然会跟他们断绝关系的。
***
“暖夕,你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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