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顾阆受九天之雷罚(1 / 2)
第九十三章 顾阆受九天之雷罚
荣府门前,寅时三刻,多出了一具男尸。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日的荣小少爷。
打更人发现后连忙报案,荣府上下哭丧吊唁,白绸挂满,客去官迎,悲怆的哭声以及唢呐声隔着十里之外都能听见。
荣府前死白的纸钱纷飞,门前的两棵大树挂上了纸糊的白灯笼,进出荣府的人个个披麻戴孝,一派愁容。
夜里更有戏班子供宾客伴宿,戏子尖细的嗓音如割人的茅草一般划过心房,使人心生颤栗。
水袖一扬,戏子凄凄楚楚的眼神瞬间凌厉,戏中道:“来者——何人?!”
而后跌跌撞撞从后面走进来一个身负重伤的将军,戏中又道:“是……是我……”
两人视线相望,对视许久,然后戏子将将军扶起,从旁歌道:“原是多日不见的故人来此,害他心中惧怕,倘若旁人将他这副模样看了去,岂不羞人!”
“演的什么鬼东西!”
还没看完,苏与卿甩袖就要走,来荣府抛尸的梅染连忙拽住他的手腕,“等等啊,还没看完呢。”
这一抓刚好抓到了苏与卿手臂上的伤口,他眉心一紧,凶道:“放开我。”
他手臂上的伤口还没有结痂,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料甚至能摸到伤口的凸起,梅染心中愀然,“还没好啊?”
天上那群神仙的伤不是放几个时辰就好了吗?怎么搁在苏与卿身上就没这个说法了,这万一要是留疤了……
梅染想了想,脑海中竟逐渐浮现出画面来——
线条优美且皮肤白皙的手臂上,骤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疤痕,如同蜿蜒的蛇一般,在白如云片的皮肤上游走出肮脏的痕迹。
不行,绝不能让他留疤。
梅染回过神来,狠狠抓住他的手腕,“你们天界怎么对待你我不管,但从今后起,你的身子归我们地府管了。”
苏与卿:“……”
这鬼属实有病。
明明前两天还跟他甩脸子闹别扭,这会儿又黏了上来,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金弦知告知了上天庭顾阆被借魂一事,这会奉命带着人去上天庭了。
上面的戏曲他是不想看了,但梅染有兴趣啊,他连忙问起旁边的人,“这是什么戏呀?”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当年的苏公归景啊。”
“这是哪门子戏?我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这你就见识浅短了吧。五百年前青於木君下凡,在凡间称作苏林,他曾经为大景国国师,这一段戏是他从敌国逃出来之后,与上官渡发生的一些故事。”
梅染一听到“青於木君”四个字就完全来了兴趣,他想到之前在说书人那里听到的“大泽帝与青於木君”,再想到这会的“上官渡与青於木君”,心中不免在意起来了。
他问:“怎么青於木君跟这么多人都有关系?”
而旁边的人已经不耐烦回答他的问题了,梅染一时间没有得到答案,只得朝青於木君本人看去,发现对方只给自己留了一个背影。
七殿下追了上去。
只是在追上去的过程中,他隐隐约约的思考过,为何在凡人眼里再寻常不过的戏,他一点也不知道?
戏班子还没散,月色还未朦胧。
死的人尚未安息,活着的人在看戏。
在灵堂上守灵的除了荣小公子的母亲,还有几个婢女,灰白的花簇台阶上,立着一尊棺椁,荣小公子的尸身正躺在里面,待到几日后就要埋入土中。
梅染几步跟上苏与卿,“神仙,陪我去趟医馆吧。”
他早些时候问了旁人荣小公子的那些医馆看过病。一是想查查荣小公子身上的病,二是想请一个大夫帮忙看看苏与卿手臂上的伤口。
苏与卿:“不去,走开。”
一直跟在两人身边,但没有机会说话的云饱饱开口:“那我们现在去哪?”
苏与卿停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沉默片刻,不情不愿:“去医馆也行。”
梅染于是很惬意地领着两个人去了医馆。
不远处的医馆燃了一盏幽黄的灯,有个药童拿着小秤斟酌草药的重量,梅染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身后却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来看病?”
云饱饱一惊,忙回头看去,原是一个老医者拍了拍梅染的肩,“进来说吧。”
三人便进了医馆。
苏与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随手拿出一张符纸,云饱饱见了,连忙跑过去给他递了一支朱砂笔。
拿过朱砂笔,苏与卿开始在符纸上画文写符。
另一边,梅染要了些治伤的药,他看着在收拾药草的老医者,有意无意的问:“老先生,您可知道荣府的小公子?”
“知道的。”老医者答,他接过药童手里的杆称,仔细看了看,说:“他曾经来我这看过病。不过后来……我就没见过他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唉……”老医者叹气,“荣府的人嫌我老了,头昏眼瞎,怕看不好他们小公子的病,就带他去了白南山求医。”
梅染接过他递过来的药:“那依您来看,他得的是什么病?”
老医者摇了摇头:“他身上的病确实令人费解,不过在我看来,那只是有些顽固的心疾罢了。”
“本来,我是想着慢慢让他调养,但荣府不信我,我也只好作罢……唉,也怪天道无常,我前些日子刚听闻他失踪,昨日荣府就办了丧……”
老医者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梅染也找好了药材,他看了眼旁边的苏与卿,见对方仍然在弄手上的符纸,便问老医者要了些纱布,打算亲自处理苏与卿手上的伤口。
他走了过去,伸手拿开苏与卿手中的符纸,梅染轻轻拽过他受伤的那只手,撩起袖袍,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梅染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疼的话跟我说,我轻一点。”
苏与卿沉默的注视着他。医馆内的灯暖黄,照在男人英俊的侧脸上,使他眼尾的弧度更加深沉,那粒朱砂痣好像也淡化了光泽,让苏与卿有种故人尚在眼前的错觉。
他恍惚了一下。
包扎好伤口,苏与卿的目光终于从梅染脸上挪开,梅染这会儿才将脸上的担忧卸下,他道:“下次小心些,否则又害我担心。”
离开医馆,梅染暗自思忖起荣小公子的病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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