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他从未了解过真正的他（1 / 2）

第六十三章：他从未了解过真正的他

　　他便不再说话。阖眸闭眼靠在石壁上小歇。

　　昏黄的火焰光芒将谢琅的脸和衣襟都映出温暖颜色，像是渡上一层金箔纸。可偏偏他态度如此冰冷，冷的顾不臣似乎觉得自己再待下去都是多余。

　　“师兄当真……是厌恶我？”

　　那人分明听到了，却也吝啬再多说一句。谢琅的神情落在顾不臣眼里，昭然若揭是‘懒得再说’的意思。

　　骗人的……

　　顾不臣怎么可能会相信这样的话，他怎么会听得进去这样的话！

　　这须臾朝夕，断罪峰也好，子夜京也罢。他们之间那么多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么多回忆。谢琅握着他的手，一字一笔的教导他习字。那温度仿佛到现在都未曾褪却。春风伴着的梨花香迄今还萦绕在心头。

　　谢琅说他会陪着他‘走出黑暗’。

　　‘不臣，不臣。’那人将他的名字念的百转千回，说他要立于天地不臣。

　　谢琅还说……还说其实他是装的，他最厌恶他。

　　顾不臣不信！

　　“那骛玉呢，师兄。”顾不臣几乎无力道：“你对我的亲昵，难道也是装出来的？你明明接受了。”靠在那里的谢琅未睁眼，偏了偏头。口中疏冷的念念那个名字“嗯，骛玉？”他默了半晌，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嘴角轻蔑的勾了勾：“从始至终都只有顾不臣。还提这做什么。”

　　“……”

　　简单的话语轻易击碎顾不臣心中堡垒，他哑口无言，全然不知如何辩驳。

　　怎么会这样。

　　顾不臣轻颤着身体，冷的发抖。

　　厌恶？

　　所以从头至尾，只有他一个人在一厢情愿的空欢喜。谢琅从不喜欢他的亲近，竟是这个原因？

　　他是那么努力的讨这个人喜欢。甚至不惜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活成沈岭那种人。到头来就是得到一句‘厌恶’啊。顾不臣突然意识到一事

　　——他这一腔痴念对这个人来说是何其的多余。

　　或许他真的该离开？

　　因为他没有任何用处了不是么……

　　顾不臣用了好大力气才恍恍惚惚找回自己的呼吸和生命。他无法再有勇气去看谢琅，狭隘寒冷刺骨的空间里，对方的冷漠仿佛能将他直接杀死。

　　不知道这如同血刑的静默时间维系了多久。

　　谢琅听到耳畔的衣料摩挲的细碎声。

　　谢琅闭着眼，也想不出再说些什么好。他想，或许自己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就像对方也一样好似有千言万语，最终还是选择沉默转身离去。

　　挺好的。

　　就这样离开。

　　我也能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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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走了？

　　“……”

　　良久，直到这处空间死寂的仅剩下一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男人才缓缓睁开眼。

　　漆黑的瞳孔里溢满哀伤。

　　顾不臣已然不在，洞口外的风声更加凄厉，谢琅的目光落在那堆杂乱无章的药瓶子上心理像被堵了块儿石头。那石头又硬又锐，咯在他的心肺和喉间，怎么也无法化解。

　　“走了就好。”

　　仙君的容貌清俊，现在只余疲惫和满满的破碎感。他抬手抿去唇边的血，拇指按在唇上时，却尤能思及方才顾不臣慌张的神情。谢琅难过的扯出一丝笑，低声喃喃：“本来就不值得，能放弃真是太好了。”

　　可事情已经如他所愿，为何还会如此难过？谢琅咬唇，一手抚上眉心，脸上被罩盖出半片阴翳。想来是因为这身体此刻重伤未愈，加之伤及了内脏才导致他现在如此痛苦罢。

　　木柴在两丈外烧的火热，谢琅缓解了片刻情绪后。就开始一直盯着那堆跳跃的火苗看，仿佛只要这样看着就能驱散寒冷一样。

　　……

　　四肢百骸正在缓缓被自身的灵力修复，只要再消片刻，他就有力气动弹化解那颗‘血元珠’。

　　谢琅在心念里叮嘱小发：“顾不臣已经被我赶走了。现在我要入定化解血元丹，不能出岔子。麻烦帮我拦着男主。”

　　那厢小发却紧张问道：“宿主，你确定我们需要拦的是沈岭嘛？”

　　谢琅不明所以：“什么意思。难道这龙脊山的法障对墨如是也无效？”

　　小发的声音在谢琅的脑海里焦急：“不是！我方才发现男主了，一直在半空盯着呢。但他行动缓慢走走停停，也不曾动用自己的能力通灵植被寻息您所在。显然不是认真找人，反而像是在给您拖延时间。”

　　谢琅：“这不是挺好？说明男主不愧是男主，觉悟高。”

　　小发顿了下，有些迟疑道：“可除了沈岭，我还发现……”

　　还发现了什么？谢琅还没等听完小发的话。耳边便想起缓慢且沉重的脚步声。声声入耳，修士的听力何其敏锐。他甚至能从那脚步声感受到每走一步都像是都用尽了力气，轻而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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